第18章 永巷 (第1/2页)

裴执脸色微变,忍无可忍,茶盏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裴姝,你敢胡乱攀扯孤和当朝贵妃?”裴执眯了眯眼,手指在桌案上轻叩三下,几个暗卫闻声现身。 “主公,有何吩咐?” “把郡主带回府上,禁足三个月,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裴姝盯着兄长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嗤笑一声。 “兄长,我一句话就让你这么生气?” 说完,她便站起身,甩开那两个暗卫,“本郡主自己会走。” 这兄妹两人吵得凶,直到裴姝走了半个时辰,也没人敢进来打搅魏王。 最后,还是裴执呷了口冷茶,让婢仆进来,声音冷如冰霜。 “今日郡主说的话,不准外传。” 次日一早,虞听晚听秋桃说送狐皮时,遇见了华岚郡主,似乎很喜欢那礼物。 虞听晚舒了口气,郡主受父兄宠爱,礼物到了她手上,和到魏王手上也没区别。 今日是十五,她晚上得去一趟冷宫,见阙闻,一想到他有兄长的消息,虞听晚便有些紧张。 皎月看出她一整日都心不在焉,问道:“娘娘,您今日是不舒服么?” “该不会是奴婢昨日学的字又忘了,惹您生气了吧?”皎月想起自己那些鬼画符,有些心虚。 “当然不是。”虞听晚连忙否认,“你学的已然很快了,我很欣慰。” 入夜后,虞听晚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皎月,手上还拿着支毛笔。 秋桃见她要离开,溜到殿外道:“娘娘,奴婢在这里守着皎月,她若醒了,奴婢便说您睡下了。” 虞听晚一身玄色衣衫,微微颔首,往冷宫走去,漪澜殿离冷宫太远,她又不能坐轿辇,走的双腿发酸。 到了永巷,远远瞧见一人站在那,她快步上前,笑道:“阙神医,让你久等了。” “我亦是刚到。”阙闻拿出一封信,“这信定没有被魏王截下,是友人到了长安,顺便带给我的。” 虞听晚眯着眼睛看,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娘娘,这里恐怕有人经过,我带了火折子,可以找个废弃宫室,借着火光看。” 这地方阴冷潮湿,纵使是十五,月光到了这也无法驱散黑暗。 虞听晚点头,和阙闻躲躲藏藏找到个无人的宫室,院落里杂草丛生,她压低了嗓音道:“就在这儿吧,我不太敢进里头。” 这屋子年久失修,指不定一进去,哪个地方就塌了。 阙闻点燃火折子,将信纸展开,这信上的字太过潦草,虞听晚得凑近了看,偶尔顿一下,琢磨写的是什么。 阙闻甚至能闻见她发丝的香气,她的脸一半掩于黑暗,一半因火光映照犹如暖玉,虞听晚本就妩媚娇艳,此刻就像传说中趁着夜色勾人心魄的美丽精怪。 阙闻心脏跳得飞快,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虞听晚察觉到后问道:“是外面有人么?” “没有。” 虞听晚察觉他语气有些异样,以为他紧张,便集中精神将信快些看完。 “我兄长从江夏失踪后,曾有人在金陵见过他,后来便没了消息。”虞听晚喃喃:“怕是被哪家士族拿去充作部曲了。” 阙闻将火折子灭了,声音平静了不少,“娘娘,我已经让金陵的友人打听,谁家有家仆姓虞。” “阙神医,前些日子梁王使臣说,沈季渊与我长得像。” “我曾见过沈三公子,单看眉眼气韵的确像,但与虞公子的画像完全不同。” 虞家兄妹长得极其相似,虞修昀比沈季渊俊美多了,画像上的虞修昀还是少年时期,甚至可以用漂亮二字形容。 “或许是巧合吧。”虞听晚有些失落。 “娘娘,既然有了方向,往后好找多了,也不急这一时。”阙闻宽慰她,“往后还有消息,我仍在柳树下做个记号,已经四更了,我先送娘娘回去。” 虞听晚忽然笑了笑,“你我约在此处,就是怕别人瞧见,你若送我回去,旁人见了还说我深夜与人私会,先前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阙闻耳根发红,把幕篱戴上,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原本废弃的宫室里头,好像有人出声。 虞听晚脸色一变,若是有人,岂不是他们方才说的话都被听见了。 “娘娘放心。”阙闻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银针,推开门,被灰尘呛的咳了几声,瞧见地上躺了个女孩儿,正慢慢往外爬。 她的手碰到虞听晚的衣摆,下意识攥紧,“水,我想喝水……” 看起来已经意识模糊,应当听不清楚外头说了什么,阙闻松了口气,放下银针,问道:“娘娘,怎么办?” 阙闻不大想管闲事,医者仁心这种东西,早就在乱世漂泊中消磨殆尽。 这地方哪里有水,院子里头也只有个枯井,虞听晚让阙闻燃起火折子,一下子愣住。 饶是阙闻见多识广,也忍不住皱眉,眼前女孩儿瞧骨架还未及笄,一侧脸颊被烫伤一大块,还在流脓。 女孩儿骤然瞧见光亮,以为是阴差带她去了地府,眯着眼睛看向蹲下的虞听晚,声音沙哑,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贵人,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陵吉么?” 虞听晚愣住,阙闻沉声道:“她似乎认得你,或许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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