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兄长的同谋只会有一个 (第1/1页)

谢萱垂下眼眸,想起虞修昀前夜子时忽然坐起身,对她认真道:“等秋猎时,我要把荷包要回来。” 谢萱当时冷笑一声,“那你去要吧。” 她倒想知道,虞修昀倘若拿不到荷包,能做多久缩头乌龟。 谢萱回过神,还是选择帮平阳侯解释一番:“他需得随陛下一道,去往上林苑,事务繁忙。” “而且,此次秋猎可能……会有些危险,他不能离开上林苑,估计之后一个月都没法来。” 虞听晚神色微动,“危险?” 她了然颔首,能让平阳侯走不开的危险,不就是逼宫政变。 但裴执做皇帝,怎么可能有人逼宫成功,无非是放纵谁策划宫变,等着在长杨宫瓮中捉鳖。 面对牢牢掌控朝局的强主,根本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调动一兵一卒逼宫,最方便的法子应该是行刺。 虞听晚脸色泛白,她嫂嫂模糊地用“危险”二字替代,且语气停顿,应该是从兄长那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谢萱在此事上,没有欺骗。 很多时候,谎言清晰可信,真相才需含糊其辞。 秋猎上会发生的事,凶险到他兄长都不能离开上林苑来看她。 “晚晚?”谢萱见她脸色难看,连忙道:“怎么了?” “我可能昨夜没休息好,有些头晕。”虞听晚站起身,“去榻上躺一会就好了。” 她小憩片刻,起身隐约听见一阵琵琶声。 待走到邻院,断断续续的曲声停下,瞥见谢萱低头看着怀中琵琶,口中呢喃:“太久没弹,都生疏了。” “嫂嫂擅长琵琶?” “不擅长。”谢萱万分诚恳,“但和我的琴音相比,很拿得出手了。” “我闲暇时多弹琵琶给孩子听,有好处,可以陶冶情操。” 被谢萱的神色逗笑,虞听晚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如此,劳烦嫂嫂了,只是能否别弹破阵曲,我近来总心绪烦闷。” 不知为何,好像比以往更容易生气些。 坐在案边,分明手中还拿着书卷,却有股暗火忽然上涌,心浮气躁。 谢萱闻言笑道:“父亲也不喜我弹破阵曲,先前他非把我送去侯府,我跑到他院子里连弹三夜破阵曲,他在早朝上打盹,差点被陛下瞧见。” 谢萱边说话,边拨弄手中琵琶,待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已经准备好了。 指下如有湘水清波荡开,低处似蝉移高柳,高处似鹤冲碧云。 虞听晚看着院中怀抱琵琶的女子,想起谢萱方才的话。 先前桓四娘邀三两好友小聚,谢萱喝多了后,拽着虞听晚的衣袖抱怨:“王妃,你哥哥太不是东西了,在荆州笑吟吟给我下迷药,当时平阳侯自己都说婚事不作数,父亲硬要把我送过去。” 虞听晚垂下眼睫,谢太常连女儿的婚事都要物尽其用,不顾女儿意愿,只为家族牟利,怎会是她兄长的同谋。 何况他是大儒,心中固守的君臣之礼,就不会允许他做这种事。 兄长的同谋只会有一个,就是天子。 平阳侯不会傻到去找皇帝合谋拐走皇后,定然是裴执拉上她兄长诓她。 这些时日,虞修昀被她试探的不停喝茶,也不肯松口吐露半个字。 天底下能让兄长硬着头皮对她撒谎的,也只有宣室殿里那个人。 虞听晚攥紧衣袖,她哥哥为何不肯私底下说实话,亲兄妹血浓于水,她又不会怪他。 除非她身边有眼线盯着。 一股恼意冒出,像根细线顺着心口往上钻。 她刚从榻上醒过来,就开始怀疑了,白玉膏弄得腿根黏腻,那东西金贵,寻常人用一粒黄豆大小都心疼,只有裴执给她抹白玉膏时恨不能糊上一层。 还有亵裤带子的系法,也是他在她身上惯用的,看着复杂,轻轻一抽就掉了。 倘若裴执真信她已死,至少会让宫女把她的衣服好好穿上,才不会有这种系法。 一旦开始怀疑,她觉得此后每个细节都是证据。 譬如平阳侯送来的瓜果,什么凉州的葡萄、赤柰,还有会稽郡的杨梅。 虞修昀解释是陛下赏赐百官的,怎么回回都赏的那么巧,她在院中与婢女随口提一句砀郡梨味道颇佳,过几日就送来了。 最明显的一次,是兄长特意告假,亲自带来一小筐荔枝,叮嘱道:“女医说了不能多吃,刚好陛下赏赐的少,只有这些。” 岭南每年上贡荔枝是惯例,但路途遥远天气炎热,裴执又不可能为了一口荔枝,动用千里马日夜奔袭,故而送到京城,都坏了大半,筛出能吃的,也只剩一小筐。 虞听晚只觉自己被当作傻子哄骗,偏偏兄长解释道:“陛下可能因为皇后薨逝,近来对侯府格外看重,赏了不少东西。” 耳边琵琶声陡然顿住,虞听晚回过神来,有些抱歉道:“嫂嫂,我方才走神了。” 谢萱倒也不在意,“无妨,只是见你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什么?” 虞听晚紧抿着唇,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