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老管家忙道:“确有此事。典狱君跟我讲过后,我以为又是前来偷窥夜宴的浪荡少年,便自作主张让典狱君留在府中搜寻此人。”丹珠、曼云二女也出面作证。老管家道:“不过之前典狱君未曾言明那男子是尾随秦家娘子而来。”张士师迅速望了秦蒻兰一眼,低声道:“我是怕娘子知道真相后惊惧难安,坏了宴会雅兴。”

秦蒻兰微微一怔,柔声道:“真的该多谢典狱君美意。”她本一直不信有陌生人闯入府中,认为那不过是张士师为了留在府中刻意编造的谎言,现今才知道果真有其事,不免心中颇感愧疚,便想为张士师开脱,又道,“这么说来,往瓜中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那闯入府中的陌生男子了。”

张士师道:“诚如娘子所言,下吏也是这般认为。”当即说了这男子下午曾在镇淮桥向他买瓜,未得其便后恨恨而去。又道,“适才我离开厨下往茅厕去时,又见到了这男子,追上去时却不见了人影。看起来他对这里的地形极熟,应该来过不只一次。”

朱铣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人?”张士师迟疑了下,终于道:“我曾听到那妇人叫那男子阿曜。”

却见秦蒻兰如遭雷击,急问道:“阿曜?典狱君说那男子叫阿曜?”张士师道:“正是。”之前他一直未提阿曜母子听说“聚宝山韩府”几个字后的憎恨反应,此刻见到秦蒻兰神色剧变,更加确认那对母子与韩府有宿怨。

秦蒻兰又问道:“那男子是不是二十来岁,面色得苍白厉害,太夫人则腿脚有些不便?”张士师道:“是。”心想原来她认得这对母子,这样倒也省事,找到那阿曜变得容易多了。

秦蒻兰不再说话,只望着韩熙载,似在等他示下。韩熙载面容阴沉得厉害,一言不发。张士师不明究竟,亦不便询问,只好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韩熙载才道:“阿曜不会是往瓜中下毒之人。典狱是否还有别的推断?”言下之意,竟似已然完全信任了张士师,想请他找出真凶。

众人一时语塞,不知主人为何态度突然转变。张士师也不知情由,莫名其妙之余,颇感受宠若惊,当即道:“据下吏来看,当属阿曜的嫌疑最大,不知道韩相公缘何能肯定他不会是下毒的凶犯?”

韩熙载只哼了一声,随即缄口不言,那神态分明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舒雅小心翼翼地道:“典狱君有所不知,阿曜是我恩师韩相公的幼子。”

张士师“啊”了一声,恍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在镇淮桥所遇到的老妇人正是韩熙载正妻,阿曜则是韩熙载与韩夫人所生幼子,韩氏母子所怨恨的并非韩熙载,而是聚宝山一干姬妾,这就难怪韩曜为何躲在竹林中用仇恨的目光窥测秦蒻兰了,据说当初韩熙载斥巨资在聚宝山修建别宅,为的就是将秦蒻兰金屋藏娇。也难怪一直寻找不到韩曜,他必是来过多次,对建筑布局极其熟悉。既然他是韩熙载亲子,当无可能是下毒者了,即使他有心杀死众姬妾,然则这瓜只有府中首脑人物才吃得到,首当其冲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弑父有悖人伦不说,且为“恶逆”大罪,名列“十恶”之中,仅次于谋反、谋大逆和谋叛,必然也会牵连他母亲家族,仅从韩曜极孝顺母亲这一点而言,便可断定他不会有此轻率举动。

陈致雍却已经不耐烦起来,道:“那么,到底是谁往瓜中下了毒?这里这么多人,只有典狱一人是陌生人,难道不是他最可疑么?”朱铣劝道:“陈博士少安毋躁,且听韩相公怎么说。”

韩熙载不答,只拿眼睛去望张士师,分明是想听取他意见。张士师佯作不明,韩熙载只好道:“除了阿曜,典狱以为还会是谁下毒?”

张士师咳嗽了声,道:“下吏以为,下毒之人应该就在我们当中……”众人“呀”地一声惊呼,各自反应不同,有惊讶,有恐慌,有无法相信,有急忙往旁侧望去。

张士师又道:“要找出凶手,下吏恐怕又要有所冒犯了。”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看了陈致雍一眼。众人以为他在暗示陈致雍就是凶手,不由自主又投射去狐疑的目光,陈致雍身旁的侍女吴歌甚至刻意远离了他数步。陈致雍大怒,朱铣忙上前扯住他,道:“不如听听典狱怎么说。”

张士师出了一口恶气,心中颇为得意,这才道:“陈博士其实并无嫌疑,他虽然中途离开,但却是往与厨下相反的茅厕方向而去,之后不久秦家娘子便与小布、石头一起回到厨下取瓜,他并无下毒的机会。要说这嫌疑最大的人嘛……”说到这里,他突然起了孩童心思,想捉弄一下这帮平日高高在上的显宦,便有意顿住。

朱铣最急不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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