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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在疾病发作时,我是如此厌恨人生,可有时候却又要感恩戴德呢。要不是这不断扩散的东西纠缠着我,使我坐立不安,我哪曾如此充实地度过每一秒?阿根廷文学家豪·路·博尔赫斯曾说:“对于永生者来说,没有挽歌式的,庄严隆重的东西”,是啊,现在,垂死的我所看到的日出不正是最后一次日出?所走过的马路不正是最后一条马路?所写的信不正是最后一封信?在这稍纵即逝的经历中,我无法不感到悲壮,我为此热泪盈眶。

先生,我曾动摇过。当别人说我疯癫,说我当着大众吊着阳具走路时,我也曾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我关上门吊着阳具在镜子前走来走去,感觉到了羞愧,我据此相信自己并没有疯,我只不过是专注于思考而已,开国元帅陈毅不是专注于读书而将糍粑蘸着墨汁吃了吗?数学家陈景润不是专注于思考1+1而撞树上了吗?古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都快要被砍头了,还在说:“让我算完这道题。”我想我也如此。可是那持久的求访经历还是使我犹豫——那垂直的建筑、冰冷的门卫、先进的电脑以及来去自如的编辑、教授构成了一道森严的秩序,将我镇压,使我意识到自己终究不过是只井底之蛙,我读的书毕竟屈指可数,所受的训练毕竟少之又少,我费尽千辛万苦研究来的理论说不定别人早已研究过。我忽而害怕于自己,恐惧于自己,我真想一把火烧掉那几页纸——甚至连我这个人也可以烧掉的了!我们那里曾有一位工厂青年,他凭借自己的悟性推证出几何原理,去学院宣告时,教授们拿出初中课本告诉他欧几里德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推证出,他五雷轰顶,羞而自杀,我想我真可以和他做一对鬼哥们了。

有段时间,我学会了自嘲,当熟人扛着锄头笑话我是“哲学家”、“马克思”时,我就跟着他们笑话:“哪里是马克思,我看我是个猪克思。”我发现自嘲是个好挡箭牌,自打如此之后,我便好像不再受到伤害了,生活中也免了很多骚扰。我尝到甜头,竟以此为乐,终于有一夜,在我恬不知耻地对自己说“你只是一介农夫”时,悲痛排山倒海而来。我想:世间诸多自嘲不过是人际交流的防御手段,带着它天生的虚伪性,而我这一桩,却分明是斩了自己的首,我是在和人们一起谋杀自己的尊严呀。于是我提笔在墙上写:你可以为之死!你可以为之死!

先知(3)

我告诫自己:学历高低和真理没有关系——正是无畏比城府先带来创见;疯癫与否和真理也没有关系——德国人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和我正是上帝死后哲学领域并立的两座山峰;我有幸生而为哲学家,即当承受他应当承受的磨难与哀伤,我是神之子,就应当上十字架,我不下地狱,谁下!

袁老师,我相信当年您下放到知青农场时,也一定会对着宇宙发这声誓。我尤记得您写的诗,您说:世人啊,不要说我贫穷卑贱!眼前这沉甸甸的手稿,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财富!这样的话我也用以自勉,不正是这样的誓言使我们远离世俗,最终站立于苏格拉底、柏拉图、笛卡尔、尼采、黑格尔所构筑的哲学之河吗?我现在就愿意成为这哲学的殉葬品,我愿意用死亡来撬开人们沉重的眼皮,告诉他们祖先的来历和未来的去路。那些刊物编辑和哲学教授已经用傲慢阻挡了真理的来临,现在这个任务落在袁老师您手里,我曾因敬重您而畏惧将稿子呈交给您,但我现在决定将它完全交给您,就像圣洁的处女将贞操完全呈献给您。您完全合格,您的业务水平和治学品格保证了您是唯一合理的受托人,您将带着惊喜的目光看着我颠覆整个哲学体系,您击节,鼓掌,马上打电话给我,您马上就要坐火车来看我了。

您会的。我现在停下来阅读这信件,就感觉自己是您,我感受到您的欢愉,并由您的欢愉生产出自己的欢愉。我在这欢愉的温暖中想,哪怕人们最后不知道发现者是谁,但只要他们知道了真理——也行!这个注定影响并改变人们生活的真理,概括起来只有一句话:人类的本质是一场战争。

在完整叙述这个发现之前,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本人。我叫朱求是,原名朱国爱,1967年12月28日出生于一个偏僻的农村,族谱修下来七代务农,至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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