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要说的全说尽了!狂热的情感已燃成了灰烬,铁一般的理智却在烈火中锻烧!她已经没有一丝气力,跌坐在床沿,双臂交叉紧搂住肩,浑身像发虐疾似地颤抖不已。

他被她击懵了,也吓着了。她的原本冷峻的倾诉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控诉,可分明一针见血,不是谈判,他被动地接受良心的审判。他难以接受!他怎么会不顾一切爱上这么一个女性?

可是,爱终究就是爱,他猛地扑向她,紧紧搂着她:“哦,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哦?难道还得自相残杀?两颗心还苦得不够吗?”

她迅猛地回报了他,更紧地搂住了他,将颤抖和泪水都抛进这个男子依然宽厚的胸怀。

她刻骨铭心地爱他。他如痴如醉地爱她。

她的颤抖传染给了他,他将她搂得更紧,如同寒冷中两个以生命相互取暖的人,温暖甜蜜中的苦痛酸楚便越发咀嚼得欲生欲死,彼此都深切感受到丝丝缕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莫名的恐惧!

死!是的,除了死亡,怕谁也无法将他们分离。他终于恢复了自信,捧起她的脸颊:“唉,你知道的,我爱的是你呵。”

她泪眼婆娑,迷蒙中似见他的右眼塘嵌着一滴很大很重却凝然不动的泪!

他故作轻松:“我是风,你是云,云随风飘,我永远永远带着你在身边。”

三四 只要一个天长地久的亲吻

隐山贵在“隐”:密林掩隐、小径匿隐、六洞藏隐,洞中佛像灵验,摩崖石刻隐着玄机,游人前后只隔几步,却因山径曲折逶迤而不得相望,处处似隐着神秀神奇神秘和神圣。

下午三、四点钟,隐山秋林静悄悄,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无言地行进。

女人和男人都绝无心思浏览秋色佳景,默默地只是行路。行得却又绝不急迫,庄严的缓行中分明透出沉重的压迫。

她与他是去朝圣!

隐山洞内有尊送子娘娘,打住进丽狮路,亚若孤独难解,常与昌德去洞中转悠;当阴影笼罩前景莫测时,她曾虔诚地跪倒送子娘娘足前,祈求娘娘保佑她母子平安。她其实并不迷信,可是一个女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彷徨迷离中,这千百年的种族心理积淀——求佛拜神就成了她的渴求和解脱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顺利地产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儿,双胞胎健康活泼地成长着,作为母亲,她由衷地感激送子娘娘,于是她与那神奇的洞神奇的佛娘的维系便难解难分了。蒋经国每每来时,她曾半玩笑半认真地怂恿他同去洞中还愿,蒋经国总是一笑置之,对于政界的男子,迷信之举似不可太露骨太浅薄啊。

这回,他却一反常态。前几天他从赣州来,已在桂林小住两日方去重庆,可从重庆回赣,他又来到了丽狮路!或许怜妻情切、舐犊情深,可是亚若却觉得有种隐藏的压力——是即将出什么事?还是已经出了什么事?

他却不说什么,只是主动地、急切地,执拗地要她一起去隐山看看送子娘娘!

“告诉我,你怎么啦?”她凝望着他,焦虑地盘问。他的瞳仁很清澈却很深很深,像宫廷内院中深深的古井,她战栗了。

“告诉我,倒是你怎么啦?”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坦然地笑问。这一笑,古并幻化成碧波荡漾的湖面,叫人放心了。“你不是几次三番央我去‘还愿’吗?此刻有宽余又有心境难道你不愿去?”

从春的那场突然爆发的争吵后,他们再也没有争执过,度过的是一个平静又平凡的夏天。他却比以往来得勤,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大毛小毛换着模样长大了。儿子竟认准了这过客般的父亲,咿咿呀呀学语中,见着他一个劲只喊“爸爸”!俗话说,“七坐八爬”,他的这对宝贝却还要早些,他们不安分小小的摇箩,爱在父母亲的大床上惬意地翻滚摸爬,他和她逗着儿子们时,他会止不住冲动地亲亲她,说出“谢谢你”这么见生分的话,他的确真诚地感谢她,是她为他生了这么一对伶俐活泼纯血统的儿子!当亚若为儿子洗澡时,他爱蹲在一旁,捉住宝贝儿子藕节般的手臂,大毛会咿呀大叫以示抗议,小毛却只是懂事般看着他,大毛小毛都爱水,赖在澡盆中不肯起来,也会撒野,啪哒啪哒,水花溅到他与她的脸上身上,他与她会得意地开怀大笑,笑声中他为“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而感慨不已。

她的欢颜也常常会笼上一层阴云。儿子的状态情态举手投足,常常让她一阵恍惚,仿佛已存封心底十余年的电影胶卷,这时又不紧不慢地放映了出来。大衍!细衍!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肉!她的心在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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