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还,我就我说还装大姐大呢,你二哥都进去了,省省吧,你以为还是三年前呢?

陈慧的二哥绰号小二黑,江湖人称“黑哥”,原来是南门一带著名的豪杰,说起来无人不知。三年前因为地下赌场的事,整个团伙被公安局连根挖掉,小二黑是团伙头目之一,判了个死缓。本来我还忌他三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小二黑这辈子没指望了:死缓改无期,无期改有期,至少也得蹲上20年。

我把支票折成四折,细心地收在钱包里,心里不知是喜是愁。这时肖丽也到了,我让她到车上等我,盘算着说几句场面话下台,构思了半天,忽然泄了气,想去他妈的,一个鸟法官,一个鸟律师,再加上一个鸟老板,能奈我何?一不做二不休,得罪人就得罪到底,我再逗逗他们。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佳佳,故意说得很大声:“想去电视台就打我电话,魏哥也不嫌你脏。”说完昂昂然出了门。

肖丽正在车上闭着眼听许巍的歌:“我从远方赶来,恰好你们也在”我拉开车门,她眼也不睁,用小指挑着一条小小的、黑色丁字裤问我:“老魏,这是什么呀?”

我心里格登一下子,不过马上有了主意:“内裤。”

“内裤,”肖丽笑眯眯的,“谁的呀?”

“我的。”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你的?你一个大男人,穿丁字裤?”

“对啊,”我理直气壮地说,“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穿丁字裤?法律不让我表态,还不让我变态?”

(三)

肖丽比我小14岁,我37,她23。刚开始她叫我叔叔,后来熟了,叫我老魏;后来更熟了,一关灯她就叫我“该死的”。

我这辈子经历过不少女人,各种型号,各个类别,与多国人士有过深入交往。女人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动物之一,道德水准与体重成正比,理性程度与胸围成反比。当着面都讲爱情,一爱完就伸手要钱。这年头没什么靠得住,再恩爱的夫妻,半个小时不见面,孩子都能生出一打来。陈慧是我亲手抓住的,肖丽尽管没抓住,背着我也没少跟她的同学勾搭。一年前她还逼我结婚,现在婚也不结了,千方百计要弄我的钱,今天说要开店,明天说要考研,每个月家里都要爆发一次经济危机。三个月前我们一起吃饭,她接了个电话,眼泪刷刷直流,说她妈得了肾癌,肾小球肿得有西瓜大,现在要切了西瓜换芝麻,手术费差18万,非要找我借钱。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凭直觉就知道这事有问题,给她掐着通话时间,一共7分42秒,然后找机会查她的手机,还别说,真有她家的号码,也是差不多那时候打的,就是通话长度不对,才一分半钟。7分42秒的那个号码已经删掉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不过不着急,慢慢查,相信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说什么借不借的,咱俩谁跟谁啊?反正这两天我要到上海办案,也别18万了,就20万整吧,到时我直接交到医院帐上,还省得你爸妈费心。这招叫以退为进,看着厚道,其实一步就闷宫将死。肖丽急得脸蛋通红:“不许去!你是谁呀?是我男朋友还是我丈夫?跟了你两年了,一点名份都没有!”顺势逼婚,逼不成就翻白眼、掉眼泪,哀叹姘头生涯之可悲可怜,生不如死,我点上一支烟,笑眯眯地看她表演,想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可爱。后来才知道她妈死了十几年,肾小球早被蛆拱了。这人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两年,居然这种事都瞒着,想起来后背就阵阵发凉。

汽修厂的老郝给我打电话,哭咧咧的,说魏律师,我那33万咋整啊?官司赢了,钱一分都拿不回来。这个老郝长得十分可笑,额头窄小,眼珠暴突,鼻子若有若无,一张厚厚的鲇鱼嘴,谁见了都会想起“谭鱼头”来。老郝在安信大厦旁开了个小汽修厂,给安信公司修了几年车,一分钱没拿到,总觉得安信家大业大,不会坑他这点钱,没想到安信一夜之间就垮了。老郝来找我,说要打官司。其实这事是个诉讼陷阱,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没指望,安信公司欠银行9个多亿,能抵押的全抵押了,只剩一个空壳。我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案子百分百胜诉,你放心吧。老郝大喜,立马往外掏钱,我收了23000的律师费,8000块的办案费,转手交给所里的小律师廖明,廖明今年刚25岁,也不是什么善类,今天一顿饭,明天一顿酒,后天一场桑拿,折腾得老郝皮焦肉烂,外酥里嫩。开庭的时候安信根本没到场,缺席判决,百分百胜诉,可就是拿不到钱。安信剩下那点东西补税都不够,根本没老郝什么事。

这些日子他一直缠着我,说房子要装修,儿子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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