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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当时自己看完后的状态,因为我就像酒醉的疯子一样喃喃自语着回家。 即便在我还没有坐拥现在拥有的一切的时候,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拥有属于我自己的电影天才,属于我自己的文化偶像,属于我自己的库布里克。 用财富、权力这样的词语来描述我的目标简直太庸俗了,庸俗,而且愚蠢。有个导演,因为我独特的行事方式大骂我不择手段,是艺术界的败类,说我不配谈论艺术,说我难以置信得自大,说只要一点钱和支配他人的权力我就高兴得跟条狗一样。在晚宴当场我没有和他争执,而是默默地、微笑着听他失态的言辞。 虽然我宽容大度,不在乎他的言论,但我让他的电影消失了。是的,所有的拷贝都被销毁,没有碟片再发行,底片被烧掉,现在这个可怜人在餐馆端盘子,前两天刚刚自杀。 我认为全好莱坞没有人比我更热爱美,既然我们能决定观众看到什么,那为什么不充分利用这样的权力,让真正的好作品传播呢。 是的,我对评委和媒体运筹帷幄,奥斯卡尽为我囊中物,我仔细为旗下的电影打算,算计如何搭配入选的电影能拿到更多的奖项,有几次,虽然我欣赏一部作品,但是由于我自己出品的电影更需要这个奖,所以用了一点小手段,我成功地把它们挤下来了;我和那些评审搞好关系,我甚至他妈的写邮件慰问他们家去世的猫!可能那几个因此没能拿到他们的小硬币的跳梁小丑发出了不满的嘀咕,但是没关系,我确信这样仔细的排班布阵下天才之作会被更多人发现,这个推手就是我,我是艺术之神。 “感谢他比感谢上帝有用”,听,这是我的同事们对我的赞美。 我坐在奖杯铸成的座椅上,等待着我的天才。 尽管我日复一日地祈祷、并且为我心中的库布里克的来临留好了位置、打印好了合同,可是入行近二十年来除了那部《哈姆雷特》曾给我一点信心之外,我需要的天才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伊斯特·德比基,之后她再无任何能让我认为她有资格被我包装的作品,我只能认为《哈姆雷特》那样的灵光一闪只是个巧合。 昨天早上我打开收音机想听听音乐,你懂的,蓝调啦香颂啦这些,这是我工作间隙放松的手段,然后我听到abs在播报火星人入侵地球的新闻。 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虽然它们从新泽西州登陆,但是老天,纽约离新泽西可不远是吗? 恐慌之后,我得知这场闹剧是纽约电影学院的学生的杰作,不知怎么的,我内心燃起了温和的火焰,我听到我的艺术天使低喃“去看看吧也许那里有你要找的人” 内部消息告诉我,始作俑者名为伊斯特·德比基,一个有着让人惊艳的入学作业的杰出大二学生。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到了伊斯特·德比基入学作业的复印件,然后猛然想起来曾经给了我无限信心的那部《哈姆雷特》也是她的作品。 我让秘书迅速安排了和她的见面。 那是我心中的百合,由缪斯亲手摘下。 那孩子走进来的时候,我就这样确信了。 在阳光充足的早晨,那个孩子——娇弱、天真、一脸稚气,柔软光滑的金色头发,澄澈的蓝色眼睛,微微发育的胸部和紧绷的幼小臀部,她走进来。 这个雪白的小人儿有些拘谨地和我打招呼,我则冲她咧嘴微笑,然后给她殷勤地倒上茶。 我没法用语言表现出当时我激动到颤栗的灵魂,正如九年前我第一次被《哈姆雷特》震惊到一样,这很不寻常,因为我就是靠嘴皮子吃饭。我只记得自己许诺会为她找到最好的律师应付那十九个官司,同时还拿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给予了她最大自由创作权利的十年导演合约。 我带着诱惑规劝她,尼拉麦克斯是独立电影发行的最棒选择,我会为她提供最先进的创作设备和最完整的创作空间,会为她提供艺术生涯的全面规划,她想什么时候开拍都可以,选角到剪辑如果她坚持的话她可以一手包办。 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她说。 是啊!为了艺术!伊斯特,你知道吗,我一直想为现在美国的艺术事业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我认为现在的电影界太缺少真正的好故事了,你很有潜力!我继续发力。 我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在听到“故事”这个字眼时亮得惊人,我知道她被吸引了,我也由此知道了这孩子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我从抽屉里拿出钢笔,善解人意地塞到她手里。 她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的库布里克要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