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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烟头丢到垃圾桶里,继续说着,“基本上这一路我是流浪回去的,没有路费就一边打工一边继续走。我在马戏团做过小丑,做过街头画家,端过盘子,做过搬运工,还给孩子教过唱歌。” “真厉害。”她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然后提问,“那么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你睡在哪里呢?街上吗?” “大部分没有工作的时候我能借到睡觉的地方,感谢我死去的父亲给了我不至于吓到别人的脸,有的时候很麻烦,那些女人要我跟她们上床才肯让我住下。”他不带感情地叙述着,眼睛中带着强烈的厌恶。 “那么你这么做了吗?” “当然,如果有房子住的话为什么不呢?不过,如果是男人的话就算了” “哦。”她闷闷地说。 艾尔弗雷德向前跨了一步堵住她前进的道路,低下头来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良久他才轻笑着说:“亲爱的,别对我抱什么希望,我这人生来没有下限。” “我没有!”她反应激烈地否认了,眼睛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安抚一样地点点头:“最终我还是到家了,把我那懒惰、酗酒、一生结了五次婚但是只活了四十多岁的父亲的骨灰放入了家族的墓园里,是个橄榄树庇佑下的好位置。然后我再和去时一样地回来,在百老汇找了份工作,两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两年…”她低低地说,“你变了好多。” 风吹落了十字路口拐角处栽种的树上零星的花朵,云朵像白色的丝绸一样从湛蓝的天空上滑过,她紫罗兰色连衣裙的裙摆像蝴蝶的翅膀那样翕动着。 “事情很简单,”艾尔弗雷德过了一会儿说,“我从小本来就特别擅长理解一个人,就像一本书。我在生活中遇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在我看来都像文字那样有很明确的指向性,一个人物大体的性格和他生活的蛛丝马迹间的联想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因为这样,表演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天性,剧作中最复杂的人物也比生活中的一个傻子单纯千倍。另外,在我刚刚向你描述的两年间的经历里,我见过的人复杂得不可思议,他们中善良的那些可以随时为陌生人献祭自己的生命,邪恶的那些你会觉得让他们即刻被打入地狱烧死都是仁慈的手法。我似乎找到了人性延伸的边界,紧接着这世间所有的人对我来说都是一眼能看穿的存在了,因为我已聆听过最好的教诲,也从最坏的手下逃出过,剩下的人简单得就像翻都不用翻开的书本,我看着人们有时明明心里所持的是最淫邪的想法,面上却矜持庄严,有时内心冷漠无情、算计彼此,脸上绽放的微笑却仿佛能滴下蜜来。一种难以言说的荒诞感从那时起就攫住了我的心灵,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笑话书一样。我从前只能略微感受到一个人的基调如何,结果已然丑恶得让我心惊,于是我排斥他们,可如今我只觉生活有趣之极,因为我也陪这些演员一起,耍弄一场滑稽戏。” “艾尔,愚弄和冷漠只是实物和它的影子的区别,一个不比一个高阶多少。”她直视着他说。 “我不赞成。”他干脆利落地否认。 伊斯特没有再反驳。 “介意吗?我有点渴了。”艾尔弗雷德轻飘飘地问,在伊斯特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就像是默认一样的表情中他云淡风轻地拿过她手上的红茶喝了一口。 “唔…我喜欢这个。”他看了看纸杯上咖啡馆的名字,赞赏地说。 “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双手赞成。” “对了,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在纽约电影学院读大二了,最近还和尼拉麦克斯签了约。”她尾音上扬,肌肤带着兴奋的红晕。 他微微颔首,“我早有耳闻,你的那份合约真是不寻常。” “不过,既然你说人们在你面前无所隐藏,那么你对哈利·韦恩斯坦是什么看法?” “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艾尔弗雷德没有首先回答,而是征询她的意见。 “我不喜欢他。”她斩钉截铁地说。 “哦?”他饶有兴致地反问。 “控制欲极强,”她眯着眼睛,仔细回忆着哈利·韦恩斯坦的一举一动,“自大,傲慢,他撒谎的手段高超到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他自认为自己能操控艺术,但在我看来他只能称得上是个不错的商人。”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他人不错呢,毕竟他给你开的那份合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可以说,除了最终剪辑权之外的所有东西他都给你了。”他挑了挑眉毛。 伊斯特毫不矜持地翻了个白眼,随后指出没有真正热爱电影艺术的人会在抒发这份情感时只字不提对观众的尊重,“全程他只是在讲自己的计划如何,自己未来将会如何,自己的意图究竟如何,这还不够自大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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