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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弗雷德,这个名字就能给予她勇气,光是这个名字都能激起她的渴望,她只愿被他抚摸肌肤,只愿听他急促的呼吸,只愿在他面前展露睡颜。 “我不会跟你睡的,你再问多少遍都一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沉着地说。 “你…”韦恩斯坦想说话,她用闪电一样凌厉的一瞥阻截了他。 “我们别徒费口舌了吧,哈利,”她平静又尖锐地说,“我们两个人都知道能帮助你完成你目标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我可以这样断言。即使有别人,花那么些时间、金钱再寻找他又有什么必要呢?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我能帮你能拿多少奖、赚多少钱,算算账吧,哈利,你是个商人,是个年近五十、等不起的商人。” 阳光愈发灿烂,洛杉矶蓝莹莹的天空像一方明澈的玻璃立方。 伊斯特顿了顿,简慢地说:“更重要的是,能做到你想要完成的事情的人中,我是最好操控的那一个。我根本不介意你操控我,我不会做什么反抗,名望、褒奖你尽管拿去好了,我也不需要更高的工资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永远隐于幕后,永远背向镜头,你来出席所有的活动,收割所有的果实。但,第一,我要拍电影,那些故事不是我的,是天然而然存在在我脑子里的,我一定要把它们拍出来,第二,我不会跟你睡,我尊重你、不会背叛你,但是是以我的品行和能力证明,以除了性之外的所有方式证明。” 她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老板,恍然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的伪装全部褪去,他不过是个头发灰白、伎俩低级、眼光贪婪的中年人,现在是两个平等的人、都有弱点,在进行着拉锯。 “我的宝贝儿,说得真好,”他的声音冷酷又尖厉,伊斯特也不禁佩服他,此时仍然保持着让人畏惧的气势,“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以为我的想法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你以为?哈!”他狰狞的面孔中裂出一声狂笑,“看着我,我像是刚出学校的人吗?我像是会信你几句话的人吗?别逗了,小姐,这里是好莱坞!这里聚集着全世界最好的一帮骗子。我自己就是靠谎言发家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语言的不可靠性。”他凶狠地吐着烟圈,脸上的横肉鼓胀着。 “那么,你还想要什么?” “我好失望…我真的很失望…对你如此不上道…如此蠢笨…”他拖长语调、用侮辱的口吻说,“我要一张照片,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行,你的花言巧语、你的身体——是!时机过去了,现在即使跟我睡我也不会相信你了,都没有用…我要的是一张照片!” 她的身体僵住了,从她入行以来听闻的风风雨雨中,她知道她的老板在说哪一种照片。 上面的主角毫无遮掩。 “快点!德比基!你不是说除了上床之外都可以吗?怎么又犹豫了?” 她一动不动,蒙受着巨大的羞辱和炙烤,这需要小心处理的时刻,多么痛苦无助!她回忆起在几个暖融融的壁炉旁的晚上,她靠着柔软的靠垫、舒展着修长的雪白四肢,去世的父亲曾问她是否已经做好面对电影娱乐圈的肮脏和罪恶的准备,尽管她当时内心也悄悄打着不确定的小鼓,但年轻人总爱鲁莽地下论断,她大声说,一切苦痛都无所谓,她不会被环境改变。 不会。 “潜规则,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叫’规则’?这代表着每个人——每一个,都是其中的一份子,你要么’规则’别人,要么被’规则’。每一个踏入娱乐圈的人都被教过规则,都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不然你要怎么让他们听话?好莱坞最恨异类,因为异类就代表不稳定,就代表麻烦。德比基,你想做个圣女是吧?你想辩解说自己并无不服管教的意思,你想说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抽烟,不磕药,不滥交是无害的,你是这样想的吗?那么你去问问别人信不信?如果我不教你规矩,华纳、迪士尼、福克斯那些其他人会用比我可怕千百倍的方式来教你!”韦恩斯坦唾沫横飞地说着。 他很有说服力,真不是吃素的,即使气焰被她突然的反扑削了一半仍然厉害极了,几句话要把她淹死在跪拜权力的从众海洋里。 “每一个人都这样,所以你的羞耻心可以收起来了。告诉你,你刚刚在门外看到的那个女明星,很纯情吧,我看过她五六盘录像带。这个导演,我看过他和几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光溜溜的照片…” 他说出了一个当红玉女的名字,和一个她最崇敬、最欣赏的导演名字。这些信息快把她溺死了,她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