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书童听不懂他说什么,呆呆地看着他。

项公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懂是不是?这么说吧,因为我把一个秘密泄漏了出去,这个秘密被写在一根布条上,如果它真的如我的猜测,被送到某个人手上,那么这场战争的胜负双方就可能改变。可是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泄密的人必然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如果被人猜出是我泄漏的,那么追杀我的人立刻就会出发。等到这场仗打完,泄漏秘密的事情也许就会被觉察,那时候被人发现我在这里,那么我的嫌疑就太大了。”

书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要为我保守秘密。”项公子温和地笑。

书童用力点头。

项公子起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将来有机会从小镇子里出去,就来找我,你能找到我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名满天下!”

他转身出门,趁着夜色出发。书童高举着一盏油灯,趴在自己门框边看着那个白衣的影子在夜色里越行越远,直到完全被黑暗吞没。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红着眼眶回到屋里,以油灯照着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

《经国十二家论》。

一根两指宽的布条在息衍手中,灯下,他已经反复读了很多遍。

那是一封极其简单的信,是以炭笔草就,布条也像是随手从衣角撕下的,随意到了极点。

吾兄如晤:

我闻事发突然,联军以尸乱被困殇阳关。此术是尸蛊之法,传自云州,东陆识之者少,唯太仆博学,或有所闻。尸蛊噬人精魄,可用于尸体,亦可用于活人,重伤之人若为尸蛊所噬,则失却本性,与死者复苏无异,皆丧尸也。尸蛊至难拔除,然有破绽。以尸蛊起万余死者,是秘术大阵,谓尸藏之阵。有阵则有阵主,阵主犹在殇阳关内。阵主死,秘法破。此事我告于兄,或为加官晋爵之机会。凭兄自决。

弟沐手谨奉

息衍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布条重新卷了起来,塞进腰带里。

“叔叔,这上面,到底是说的什么?”守候在门口的息辕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

“是说要解我们现在的危局,只需要杀一个人而已。”息衍淡淡地道。

“一个人?”息辕瞪大了眼睛,“谁?”

息衍看着心急的侄儿,苦笑了一声:“我要是知道,岂不早就找出来杀掉了?”

“不知道?那可怎么办?”

“按照我猜的,这个人会自己出现的,因为他还要杀我们呢,他不出现,怎么杀我们?”息衍笑着问侄儿。

息辕一愣,无以回答。

“我现在倒是好奇,这个暗中帮助我们的人到底从哪里跳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息衍幽幽地问。

“会不会是圈套?”息辕道。

“现在不是猜疑的时候,我们是在存亡之地,即便是圈套,也只有尝试!”息衍握拳,轻而有力地砸在桌面上。

“叔叔早点休息吧,白大将军下令,明日焚烧战死将士的尸骨,免得疫病流行,也算是葬礼。白大将军说这次死伤惨重,是国家之殇,军人之殇,所以请诸国大军百夫长以上,除去值守的人都到场,算作哀悼死者。”

“这时候还搞这种花哨的葬礼,大概白毅也是被伤到了,心里难过。”息衍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真正令他难过的,是他自己下令杀的那些伤兵吧?对于白毅这么一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中午,耀眼的阳光下,尸首堆积如山。

这是阳光最盛的时候,是生长的力量弥漫整个世界的时候,死亡的气息也因此退避消散,怨恨的灵魂不会趁机作祟。所以东陆诸国的葬礼都习惯于安排在正午开始。

楚卫国的军士们将一具一具的尸体抬了上去,层层叠叠地堆着,每一层铺一次木柴,洒一次油料。尸堆的周围满是低头默哀的军士们,他们每个人都是面色枯黄,神情悲凉,紧抿着嘴不出声。他们都是见识过战场的人,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尸体这么堆积着,而这些人都曾是他们的战友和兄弟。巨大的尸山仿佛死亡的图腾那样令人悲惶而愤怒,年轻的军士们忍不住轻轻地战栗。

最后一具尸体终于也被抬了上来,是一身百夫长装束的薛大乙。他死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的老兵,可是临危不乱,高声示警,立下了大功,否则这次危机并非简单地杀死几千个伤兵便能解决的。从人群里找出他的尸体之后,白毅下令追升他为百夫长,身着百夫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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