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1/4页)

。于是我们便向小董前进。

一路可真热闹。带有“USA ”字样的美国军用大汽车、吉普车、水陆两用汽车,摆满公路。汽车上拖载着崭新的美制重炮、机枪、步枪、电台。工兵器材、弹药等等,数不清的军用物资,还有几十辆大汽车,装着满满的汽油桶(据说桶里全是鸦片烟土)。地上,皮箱、行李、家具、料子衣服、高跟皮鞋,甚至锅碗瓢盆、鸡鸭鹅狗、女人皮包、小镜子、仁丹、口红、胭脂,应有尽有。真像战士们说的:抄白崇禧老家了。在公路边上,一群群敌军军官及其家眷,有的在生火烧饭,有的守着皮箱、包袱痛哭。那些太太小姐们,一个个蓬头散发,满面污垢,狼狈之极。

在小董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一营营部,营长肖凤山和教导员陈德埃对我们讲了今天早晨的战斗经过。天刚要放亮的时候,他们听到七连在钦州到灵山的公路上取得很大胜利的消息以后,就赶过七连猛向前跑,一气跑到小董附近,看到小董圩里汽车灯光雪白一大片,人群乱哄哄的。这时二野4 兵团一个连也赶到了,于是肖营长和4 兵团这个连的干部商量,决定我部一连打公路上敌人的汽车队,4 兵团的同志打小董街。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几百辆汽车成了我军的战利品。战斗结束后,部队要休息,可是老百姓家家都紧关大门,听一听屋里边的人说话南腔北调,才知道敌入藏到老百姓家里去了。战士们便把门打开,看到屋子里挤满了敌人官兵和家眷,喝令他们出来站队。他们纷纷从柜里、猪笼、锅台里钻出来,有的从厕所里钻出来。仅我们的一营就俘虏两千多人。4 兵团的那个连也捉了上千名俘虏。

我们来到被称为“俘虏大院”的院子里。一个戴着上校军衔的高个子军官对我们说:“我们从广西桂林出发,白长官命令我们四天赶到钦州报到,迟到不收。我们坐上汽车,白天跑黑夜跑,紧赶慢赶到这里,就被贵军把我们解放了。”显然,这个俘虏对“解放”这个词儿讲来挺不习惯。旁边一个烫着发的官太太说:“白崇禧这个老混蛋,叫我们跑出这么远来当俘虏,早知道这样,不如在湖南当俘虏好,离家还近。这里老百姓说话也不懂,都恨我们,即使解放军放了我们,半路还不叫老百姓杀了,怎么办呢?”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个矮胖的俘虏过来宽慰她说:“算了吧,别哭了,你应该感谢解放军来得快,虽然离家远点,总算是大陆,比跑到台湾强得多呢。”一个秃头顶的少将军官走过来说:“我认识你们的司令员林彪,他是我黄埔军校的同学。”

钦州、小董圩地区作战结束后,身在龙州港外洋面军舰上的白崇禧预感到末日已到。他不明白,共军、桂军都是人,为什么人家不吃不喝不睡连续作战,却越战越有精神,而他的部队却像纸糊似的一触即溃、一打即垮。

他很想上岸亲自指挥,却终于没有这个勇气。

他知道从钦州人海的可能已经没有了。12月8 日,白崇禧给其第二、10兵团下达了最后一份命令:(一)为保有反攻基地,各部队应各自选择适当地区,暂避决战;轻装分散,化整为零,机动出击,待机反攻。(二)第1 兵团应即转移至左。右江地区;第10兵团进入十万大山南北地区,分别建立基地,实施匪后游击。

但第1 兵团司令官黄杰认为,该兵团可战之兵已不足五个团,在解放军的追击、堵截、夹击之下,部署游击战已来不及;况且云南卢汉于9 日已宣布起义,入滇希望破灭。因此,白崇禧的命令殊难执行。

这时,国民党东南军政长官陈诚命令黄杰:“并力酉进,进入越南,保有根据地,相机行事,无论留越、转台,皆能自如。”

黄杰遂率部向中越边境地区撤逃,以“假道人越,转运台湾”。

于是,白崇禧集团残部溃不成军。除零星溃散的国民党军逃入容县、北流、郁林、陆川一带大容山山区和雷州半岛外,其第1 兵团残部西逃左江流域的狭小地区;第10兵团残部进入十万大山,企图相机逃往越南。

早在11月19日,中共中央就致电林彪、陈赓并告叶剑英、方方,估计:“白崇禧部在无法逃往云、贵时,将逃往越南。”“因此,除程子华兵团着重切断白匪经柳州退贵州、经百色退云南的道路外,我4 兵团应着重切断白匪退越南的道路,应尽一切可能不使白匪退往越南。”

据此,在钦州、小董圩地区歼灭战甫告结束,四野前指根据各部队所处位置,于12月8 日20时电令陈赓第4 兵团及第39军:“盼令13军以一个师向思乐西南前进,截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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