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韦长歌击节叹道:〃有意思!如此行事;快意磊落;当浮一大白!〃 苏妄言微微一笑;道:〃他一念及此;打定了主意;便展开轻功;往前掠去。他武功极好;去势快绝;便如天人临世;御风而行;又像是一道天青色的电光;瞬时划过雪地。〃

韦长歌嘴唇掀动;欲言又止。

苏妄言停下来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韦长歌的手指轻轻叩着椅子的扶手;含笑道:〃听你这么说;倒像是亲眼见过了似的。〃

〃你是想说;就连我三叔也没见到当时的情景;何况是我。而那前辈也不会这般自吹自擂;我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对不对?——其实那天我也是这么问三叔的。〃

〃那你三叔是怎么回答的?〃

苏妄言露出一丝懊悔之意;轻声道:〃他听我这么问;不知道为什么;愣了好半天;然后才说:‘是啊;我都忘了;原来我并没有亲见的。可像他那样行在雪地上的情景;我却见过很多次;那样的情景;我就连做梦都能看见;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早知道会叫三叔难过;我便不会问他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两人往北走了足足三天。那位前辈轻功了得;世上无人能及;但那女子虽落在后面;到最后却总能追上来。这三天里;他们没有说过半句话;就只是一前一后;不停地往北面走。到了第三天晚上;那位前辈和那个女人到了一座冰山之下。这时候;两人都已经冷得嘴唇发青了。冰山绵延数里;光滑可鉴;是绝不可能攀上去的;要是绕过去;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天了。那位前辈望着冰山;突然笑起来;说:‘可兴尽而返?!’这时候;那女人也追上来了;闻言也是一笑。他看这女人举止进退;不是寻常江湖女子;想来应该也是成名人物;暗地里很有些佩服;于是问及姓名;这女人起先并没有回答他;却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这样的修为;实在很了不起;说佩服的人应当是我才对。’那位前辈看她年纪也不过略长几岁;便回答:‘便是千百个寻常男子之中;恐怕也难找到一个武功能与夫人媲美的;更何况是女子。’那女人沉默了一阵;道:‘可惜我并非寻常女子。’那前辈还以为她是自谦;于是微微一笑。那女人看他微笑;便又道:‘你每天晚上都靠在冰凉的岩石上睡觉;我却每天晚上生火御寒;你说;究竟是谁比较了不起?’这位前辈一怔——那极北之地;满目冰雪;一路上;连一根杂草、半根枯柴都没有见过;就算有火种;她又是用什么生的火?〃

韦长歌突然啊了一声;看向桌上那个精雕细刻的铜匣子;似有所悟。苏妄言侧过头;目光也落在那铜匣上面。

苏妄言道:〃这位前辈;亦是天下第一等心思细密之人。〃——只说了这一句;忍不住露出点淡淡笑意;向韦长歌解释道;〃这句也是三叔的原话。我当时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三叔;你向来少有称赞人的;这位前辈究竟是谁?今天你已经夸了他两次了!’三叔居然也笑得很开心;他反问我:‘一个人又能有几个真心佩服的人?我这一生;最佩服、最敬重的人;便只有这一个。’〃

韦长歌听他说到这里;突然间心念一动;隐隐约约像是想到了什么。

苏妄言看韦长歌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听了自己转述三叔的话有所感触;淡淡地看他一眼;低头望着地面;也是默然。

——真正佩服一个人;敬重一个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若真心佩服他;敬重他;你便是为他死了;也不要让他知道。

清简男子如是回答。

他看着他不能视物的双目。

那双眼睛;澄澈的;清亮而又悠远。 一瞬间;如见沙汀月色。

——你若真心佩服他;敬重他;你便是为他死了;也不要让他知道。

这句话;苏妄言没有告诉韦长歌。

他只是在那一眨眼的功夫;想要问自己一句话;但转念间却又遗失了问题。

在他失神的当儿;韦长歌却正若有所思地望向他。

仔细打量;没了一贯张扬的跋扈;那张脸却是一种少年似的清丽和单薄。

秀眉凤目;皎然面容;就连嘴唇的线条也似乎透出些淡淡的无法言说的柔意;甚至有些过于柔和。

——这一刻;坐在对面出神的;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苏家大公子;而是韦长歌认识了十三年的苏妄言。

韦长歌微微笑了。

〃妄言;怎么啦?〃

听到韦长歌的喊声;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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