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红簪小心的为郗超备下碗筷,目视着他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也不言语。

郗超突然抬头,面无表情:“这胡饼如何做的?”

红簪小心回道:“羊肉、葱白为馅,和上豉汁及盐,炙之公子是否觉得过于腥膻?”

郗超见她紧张,莞尔:“我只是觉得好吃。”

红簪见他捉弄自己,整个脸涨得通红,正待说话,却听闻门口传来洪钟一般的笑声:“哈哈,竟听得嘉宾赞好吃,老夫还真要尝尝了。”

红簪仰头,看到一个虎背熊腰,赤发浓眉的黑脸中年人站在门口,他身着一件青色常服,犀带上挂着金刀、长佩,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郗超忙放下书本,跪下行礼:“大司马怎会?”

桓温一笑:“怎么,老夫正值闲暇,难道还不能访友吗?”说着,拿起桌上郗超适才吃到一半的胡饼咬了一口:“嗯,这饼确实美味,不知为谁所做?”

郗超见他动作,心下有些忐忑。想着大司马幼时贫寒,为人又不拘小节,也许此举并无深意。

红簪心生厌恶,却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奴婢所做。”

桓温拿眼打量着郗超道:“这样好的手艺,老夫素来爱食饼,你把此女送与老夫如何?”

红簪觉得头上犹如巨雷闪过,浑身出了一层密密虚汗。

郗超没有一丝犹豫:“这是她的福气。”

一句话落在红簪心里,犹如利剑一般,泪水几欲滚落,只得将头埋得更低。

桓温哈哈一笑:“不过玩笑。”

郗超轻扫一眼红簪便知道她已失态,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红簪双目含水,觉得自己仿佛是连滚带爬的出去的。

桓温乜斜着眼睛看着红簪离去,将饼随意掷于盘中,伸手扯过郗超手边布巾擦了擦手道:“今日闲适,嘉宾陪老夫随意走走如何?”

郗超并不明白所欲为何,面上一笑:“善,嘉宾求之不得。”

桓温轻身一跃上了马车,回身对着郗超道:“宁可公载不?”

这句话源于汉乐府,原是讲一个富家公子调戏民妇邀她共乘归去的故事,虽然此时郗超是要与大司马共乘一车,可是这样说来到底有些欠妥,他想到大司马性甚豪迈,也就不甚在意,对着桓温笑道:“然。”

正对上桓温若有所思的眼神,眼中似有火光闪现,灼得郗超忙借上车偏开双眼,心却又下沉了几分,他隐隐觉得似有事发生,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大司马要去何处散心?清凉山?”

桓温一笑:“嘉宾随我去营伍中走走如何?”

郗超略略点头,侧头看到牛车外一群孩子正在玩骑竹马游戏,一人骑着一杆细竹,手执稗草做的鞭子,“驾、驾”地喊着,相互冲锋。

他不由想起自己儿时晨光,他自小好静,唯一喜好的便是读书,尤喜陈寿的《三国志》,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上,不曾忘怀。

桓温看着那些孩童一笑:“老夫幼时也常与渊源一同嬉戏。”

郗超不禁一愣,他一直知道桓大司马与殷中军是宿敌,自上次北伐失利以后,殷中军已被贬为庶人,整日神志不清,每日只会念“咄咄怪事”四字,算是彻底的输给了桓大司马,也许是现在没有了利益之争,大司马便把他当做友人怀念了罢。

桓温眼神悠远:“我少时爹爹为贼人所害,家中贫寒,无论长相、才学、声名都敌不过他,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打败他,嘉宾可知为何?”

郗超摇头。

“我们玩耍之时,我手中的竹马玩腻了便丢到了一边,他立马走过来将我的竹马拾起接着玩。”

郗超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殷中军总是捡他看不上的,自然是不如他了。

随即一笑:“大司马英明。”

桓温面上却没有喜色,淡淡道:“许是年龄渐大,常常想念过去的人和事。”

郗超不语,静静聆听。

“我少时最亲近的人便是彦道。”桓温轻笑。郗超知道这个人,袁彦道,官至司徒从事中郎,年轻时就爽朗不羁,无奈只活了二十五岁。

“那个时候我家里很穷,脾气也暴躁,但是他对我极好。有一次,我跑去赌钱、哈,输了个精光,债主还讨债上了门,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心里不忿偏偏赌技又差,于是就去找他,他当时家里正在办丧事,穿着一身孝在那里守灵,看到我在外边叫他,便跑出来问我何事?听我说完二话不说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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