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4页)

何氏一边笑说:“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老七要效仿张敞画眉,把妹妹眉毛画坏了?”一边对一旁的婆子使眼色。

两个婆子得了眼色,走到床前掀起被褥,取出扑在垫单上面的白锦,笑眯眯的一人一角的将白锦牵起来,展示给何氏和谢道韫看,白锦侧边正是碗口大的一团血渍。

刘氏忙过去把那白锦收了起来。

谢道韫对着献之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献之淡淡笑着:“也无甚大事,只是昨夜月色大好,我和她二人在坐在窗前赏月,坐着坐着她便睡着了,我看她面上的皮肤简直胜过最上等的绢帛,就在她脸上写了几个字,谁知她的脸这般吃墨,怎么擦都擦不掉。”

谢道韫和何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谢道韫半是玩笑半是责备道:“你们王家人啊,一个比一个魔怔,你哥哥一天到晚的奉道,你没白没黑的写字,这女孩儿的脸这般矜贵,能让你这么胡闹吗?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同小儿一般。”

言毕,一边交代侍女去打些热点的水来,一边让阿茂把脸给自己看看,阿茂依言不情不愿的放下手来。

谢道韫捻着她的下颚看了看,笑叹道:“虽然擦花了,但也看得出是老七新创出的一笔书,可惜了,建康城里说是‘千两金易得,一笔书难得’。依我之见,不禁现在用不着擦,以后妹妹也不必洗脸了,浪费这千两金可不符合妹妹节俭的性子。”说着,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阿茂窘得复又将两只水葱一样的手覆在脸上:“哎呀,你们都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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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桓济吃了几服药,出了几身汗,烧退了,脑子也清楚了,不似病中那么糊涂,过了十来天,腿脚也好了些,可以拄着拐杖走两步。

给他医病的赵大夫照例来给他按了按脉,看了看他的腿,领了赏钱,笑嘻嘻的说:“二爷这腿是要大好了,如今最好四处走走多练练才是。切忌半年内都不要服散。”

桓济喜不自禁:“有劳赵大夫了,那能和以前走得一般好吗?”

大夫为难:“这还要看二爷怎么恢复了,不过再好也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灵便了,逢着阴天下雨,怕还是会作痛的。”

桓济也不说什么,有些事他也是明白的,所以之前回来才那般消沉:他当日从马上跌下来的时候,那随军的大夫说他是必瘸无疑,他看到父亲眼里弥漫的分明不是痛心而是嫌弃,好像是他故意自己将自己的腿弄瘸一般。那种不被信任和不被关爱的感觉让他整颗心就都凉了下来。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就想:瘸了倒是好,他本就不像父辈那般喜欢冲锋陷阵,拼什么别的士族都是耍耍嘴皮子,只有他们桓家那命来换司马家的江山?

他才没那么傻呢!回家坐在父辈的成果上做他的闲散少爷可不更好?可是心里就是堵得慌,他觉得自己真是憋屈,娘亲虽得宠,却去得那样早。娶了自己最想娶得人,却全不想是个冰冷的没有半分人味的女人,做起事来又恨又绝。

桓济想到司马道福心中就焰腾腾生出一股子邪气来,拄过拐杖一跳一跳的就往后院颠去。芳藿看他分明是去找司马道福,怕他吃亏,忙打发几个猛壮的侍从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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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道福才睡了午觉,打扮得瑶池仙女一般,悠悠闲闲的手执一把孔雀羽扇待去园子里赏花,却恰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桓济,禁不住还是吓得向后退了退,一只手去摸袖在袖子里的那把短刀(若是桓冲不在,她总是习惯带着一把刀的,虽然她知道桓济是个脓包,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你,桓济,你想如何?”丢了羽扇,“噌”一声把短刀从鞘里抽出来。

“如何?”桓济看到她的刀,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哼”一声,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臭婆娘,害怕了吧!不如何,就是想让你这个歹毒婆娘看看,爷爷我没死,活得好好的,哈哈,用不着你来给我收尸,你那几滴母狼眼泪还是等着你的姘头死了再流吧。”

司马道福脸色苍白:“你你胡说些什么?”

桓济见她这神情,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一变,冷笑道:“莫不是让我说中了吧!司马道福,我算是清楚了,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你放心,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碰你一下的。不过你要仔细着些,若是你那姘头落在我手上,我让他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看也不愿再看司马道福一眼,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了,几个侍从也赶忙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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