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 (第1/4页)

从此,Tutu每天都回到我的囚室来和我一起吃饭。我会把我的午餐肉全都给他,自己只吃面包和苹果。我给他讲故事,他陪我聊天。

从孩子稚气又不连贯的描述里,我大致明白了这一群游击队的头是Endu,而那个让我回想起来就浑身发毛的Hamisi则是他们的二把手。游击队的成员以前都是居住在北萨摩利亚的库图西人。他们原本拥有水草丰美的家园和幸福平静的生活,但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最终他们和其他所有库图西人一样,被赶进了这片干涸贫瘠的茫茫沙漠。这支游击队要抵御来自北萨摩利亚的图瓦滋事者的袭击,但也时常越过边境从图瓦人的地盘上掠来一些食物和药品。我虽未亲见,但已能想像得到他们的悲苦与仇恨。他们的确比图瓦人更有理由仇恨比利时。

Tutu曾对我说:“我生在沙漠里,但是爸爸说北边才是我们的家。那儿可漂亮了,到处都是花和树,还有好多水,每天都可以洗脸,每顿都有肉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我真想去那儿看看呀,哪怕一天也好。”他黑瘦的小脸上充满向往。

我抱了他的头在怀里轻抚:“你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土地,然后和图瓦人像兄弟一样地生活在一起。”

趁他不备,我悄悄用手抹去了眼眶里的泪水。

记忆中下飞机后遇到的图瓦小乞丐的面孔和此时面前Tutu的脸叠在了一起。他们同样地瘦弱,但却都拥有一双同样美丽纯净的眼睛。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祖先和同胞对他们的欺凌和掠夺?但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赎回如此深重的罪过。

午饭时间又到了,听到门上的锁响,我起身迎过去 – Tutu又给我送饭来了。

门开了,意外的是,站在门边的却是Abena。

“你以后不要再给Tutu吃肉了,我们不要你的施舍。”她气冲冲地把盘子放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要冒犯你们。只是看着孩子喜欢吃,就想让他多吃一点。”我向她解释。

“你们比利时人剥削迫害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这种好心?”她看着我的眼睛充满恨意。

“我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抵消你们所经受的苦难,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原谅。但是请你允许我,尽我的一点点所能,为我的祖先和同胞对你们犯下的罪孽而忏悔,可以吗?”我所言字字,发于肺腑。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会儿,又转过头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可不敢亏待了你。你是我们的摇钱树。这么多人的衣食就指望着那笔赎金了。”

我朝她友善地笑:“那一定要跟我家里多要一些才行。”

她像看怪物似地看着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略略向她走近,温言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了吧?”

她回答我,仍是冷冷地:“没事。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命硬,死不了。”

我笑笑说:“我听说怀孕的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比较容易流产。”这是靖平告诉我的。

“小心?我没那么好的命。”她“嗤”了一声,听不出是冷笑还是苦笑。

我不管她的嘲讽,继续好脾气地说:“我还听说营养不良也容易流产。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成天只吃仙人掌,对你和孩子都不好。碰巧我不爱吃肉,你就帮我个忙把这些午餐肉帮我吃了吧。”

她看了一眼我盘子里的午餐肉,撇过头去嘴硬道:“我不需要。”

我仍是笑吟吟地说:“可孩子需要呀。你也不想让上次的危险再发生,对不对?”

她不吭声了。

我干脆把面包和苹果从盘子里拿起来,再把盛着两片午餐肉的盘子递到她面前:“你把盘子拿走吧。那两片肉,你要是不吃就扔了吧。”

她看了我半晌,然后默默地接过盘子,开门出去了。

我伸手抚着自己的腹部,轻声说:“宝宝,不是妈妈故意不给你吃肉,只是现在有另一个小哥哥或者小姐姐比你更需要营养。我们还有面包和苹果吃,可Abena一年到头只能吃仙人掌,他(她)上次差点就保不住啦。你就委屈一下好吗?等见到爸爸,妈妈就拿好多好吃的来喂你,给你补上,行不行?”

在一片静怡里,我平坦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专注地垂着头,朝着那个我既看不见又还没成形,但却时时刻刻陪伴着我的小小宝贝扮了个鬼脸:“宝宝你不说话吗?那就代表你同意啦。”

此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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