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阳昊火并没有给路护带来太大的灾难,那本来就是笔记小说中才有的秘术,不是连城这样一个稚嫩的秘术师所能使用的。她拼却性命点起的青色火焰那么短暂,甚至来不及灼伤我们的皮肤,只有中丰行那些干燥的莜麦才会被轻易点燃。

“好像变戏法一样!”左大摸着后脖颈说,他还是被吓到了,但也只是吓到而已,一缓过来就忍不住大声感慨,“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那么厉害!居然可以点起那么大的火来。要是她只想对付一两个人,啧啧”

“那是她太贪心!”小崔恶狠狠地说。他心有不甘地看着倒卧在地上的两句尸体,像是想把山贼们拖起来再杀死一遍。

中丰行那些车夫伙计没有功夫评论连城的最后一击,他们慌里慌张地奔向后院那口水井。中丰行的莜麦已经损失了三成,要是再烧掉十几车,那可真是要血本无归了。他们手脚还真快,转眼间第一桶水就泼上了燃烧的大车。随着“嗤“的一声轻响,一股蓝烟骤然升起。

冀中流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住手!”他大声喝止那些端着水桶跑过来的车夫。车夫们不知所措的互相张望着。空气里除了莜麦燃烧的焦香,另有一种很清淡的甜味在飘散。我抽了抽鼻子,好像是从被泼了一桶水的那辆大车上传来的。看冀中流的意思,井水大概是被下了毒,那小山贼的使命也就昭然若揭了。这种味道的毒药我还不曾闻过。不过说到用毒,残雷只怕比天慈堂知道的更多。

左近的两家大车店的井里也被下了毒,村中的井水倒是无碍。不过远水救不得近火,中丰行的伙计极力拼抢,才救下五车火势稍轻的莜麦,其余的大车都被顶出了院外,烧得烈焰冲天。众人望着院外熊熊燃烧的大车,竟然没有一个说话的。虽然两个被抓获的山贼都死了,可是路护似乎处处被山贼算计,一直落在下风。是不是能坚持到援军到来,谁也没有底。

路护忙着救火的时候,一多半的残雷都散入了村中。才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纷纷返回,果然十分精干。村子里没有发现漏网的山贼。除了三家大车店各自有井,落泉村没有私井,一共十二处公井,水质都还干净。

“水都干净”冀中流沉吟了一下,“没有落叶浮尘?”

一名残雷见机极快,上前一步说:“我看的那口井绞轴都还光滑。”

冀中流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他走近童七分,“请童老板安排些人手多打些水。”烧掉了那么多莜麦,童七分的神气倒是充足了起来,毕竟是中丰行的三当家,拿的起放的下。虽然他对残雷很是头疼,现在到的是同仇敌忾的当口,冀中流一开口,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指派自己的伙计。

冀中流看了眼仍然横卧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扬声对路护说:“袭击商旅,害人性命,夺人钱财,在中州是什么刑罚?”没有人回答他。现在这乱哄哄的时候,哪里有人有心回答他的问题。冀中流并不等待回答,自己就接着说:“在宛州,是车裂的刑罚!”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重复道:“是车裂!”

人们骚动了起来,就像失去蜂房的蜂群找到了方向。

“车裂!”有人挥着胳膊喊,三三两两的。

“车裂!!”大家受到了启发,逐渐汇聚成一个统一的声音。

冀中流点点头:“山贼残暴如此,我们惟有以暴止暴。这些山贼,”他指着连城和那孩子的尸体,“便是死了,也要车裂!也要投进这村子中的每一口水井!”冀中流声音不高,却是极富煽动力。整个路护灰败的心情都在他的三言两语间凝成了怒火。

“车裂山贼!”大家都举起了手里的家伙,异口同声的高呼。

我冷冷环顾着那些涨红了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人群可以变得这样盲目。走澜州的哪一个车夫商人不是见过世面的?现在却只是一群没有心肠的嗜血狂人。我握紧了刀柄,快步走到连城的尸身边跪下。她的头颅滚落在一边,腔子里的热血已经凝固了。我给她披上的外套碎得不再能遮蔽什么,惨白而青涩的身躯就这样袒露在下午的阳光里。我轻轻拿起她的头颅,安放在她脖颈上。这个女子刚才想杀死整个路护的人,可是我却对她恨不起来。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和阿蓉的那几分神似。她的牺牲后面似乎有什么很大的东西,我看不明白,但是我能感觉到。我俯下了身子。

“左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童七分看见我抱起了连城的身体,不由皱起了眉头。

“童老板,冀将军,”我用力挺直身躯,“人都死了别在他们身上再花功夫了,还有那么多活山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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