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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感慨。”

说话间,衙役便带着岳行文进了衙门后院,朱县令与这二人连忙出来相迎。

略微寒暄两句,岳行文便切入正题:“朱大人,今日此来是有事与你相商。”

朱县令心道,看见你来,便知是有事。一面给钱金二人打了眼色,一边领着他往值房里面走,“岳大人说的事儿定然是方田清丈了?”

岳行文淡笑着点点头,朱县令因朱老丞相的这一层的关系,倒也不把他当外人,苦笑着道:“这苦差事儿,早晚要开头,早干完早了。可是想好了从哪里下手?”

岳行文沉吟片刻,才吐出四个字:“长丰县衙。”

“什么?!”朱县令登时瞪大了双眼。似是没听清楚一般。

岳行文直直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长丰县衙。”

朱县令第一遍已是听清楚了,只是太过震惊而已。被他这一重复,又配着直直盯来不躲不闪的目光,便知这是他决心已下。

登时在椅子上跌坐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才抬头苦笑,“岳大人,这方田清丈还未开始,怎么能先乱了自家的阵式?”

“况且衙门清苦,这长丰县又是那么一个平西侯府在,诸位大人夹在其中,已是不甚容易了。这长丰县如我一般,五六年未动过一动,升过一升的有好几个,那是为何?还不是不善钻营,或者说没有钻营的本钱。我们这些人尚且不说,就说衙门的掌管户房的李义山李大人。那也是正经的科考出身,自入官场至今,二十年了,一直是个从九品的断儿,家里有个的病痴儿,常年用药,光靠那点微薄的奉银,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了。即使现在多了那么一点寄田的进项,那家里仍然是家徒四壁,勉强温饱而已。唉!”

朱县令这话明确的传达了长丰县衙的几位大人名下确实存在寄田,印证了他的猜测。

但是他的话语里面的无奈,虽然不免有夸大的成份,虽然不免官本位,虽然那李义山只是个例,却也让他微微动容。

一时间岳行文也沉默了下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左右为难

第七十七章 左右为难

沉默了好一会儿。岳行文抬起头,“朱大人,实不相瞒,这次方田清丈是谁都躲不过的。长丰县衙不过是先与后的事儿。”

朱县令发了那一通牢骚也冷静下来,京中的先有邸报,后有八百里加急,那里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在心中,上面对这次方田清丈的重视程度他怎会不知。只不过先前儿只顾想着旁人的事儿,一时没想到没轮到自己的头上。

罢了,于他而言,那些寄田不过使府里的用度多宽余一些,不要也罢。可是人心难测,下面那几人又是如何想的?会不会因此而为方田之事使绊子?

朱县令先前儿的活动犹豫是因事还未真正开始,这一旦开始了,他便要选定阵营,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做了全力支持方田的决定,他便立刻思虑到了这一层。

转头向岳行文道:“岳大人,难道非得从长丰县衙开始不成?总要给个缓冲的时间罢?若是一个闹不好,自己窝里先乱了。那岂不让那些人看笑话,让这方田清丈更加难以推行?”

岳行文以指叩桌,眼睛盯着不知名的远方,良久,才道:“朱大人,以你对平西侯府、沈府、蒋府以及魏薛几府的了解,你认为即使先不动这些世豪大户,先不动长丰县衙,这方田清丈便能顺利推行么?”

岳行文给的是疑问,但是那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肯定的。

朱县令重重的叹了口气,点了几下头,“也是,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不管与他们相干不相干,他们总是要拦一拦的,添些乱子的。”

岳行文因着他这很是贴切,用到此处却又极为怪异的八字成语轻笑一声,“朱大人也不必太过悲观,凡事总有解决的法子。我与胡大人只所以商议先从长丰县衙开始,倒也不是故意与各位大人作对,实在是此地的情况过于复杂,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他们抓住把柄,若是到了那时长丰县衙的寄田之事被挖了出来,便不止损失些钱粮那么简单了。 是因小失大,还是丢卒保帅,朱大人不妨细细的思量一番。”

什么是小。什么是大,什么是卒,什么是帅,朱县令自然是明白的。

这方田清丈一旦开始,长丰县衙便与这胡岳二人彻底站在同一阵营之中,这可以说是一场看不见战火,却同样惨烈,甚至是你死我活的硬仗,若那时被这些人拿了把柄,反咬一口,别说些钱粮了,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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