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文他娘也激动起来:“三儿,快给娘念念!”

传杰撕开信封,看了几眼,扑哧笑了。

文他娘催道:“三儿,别光笑,你快念呀!”

传杰故意拿一把,说:“娘,俺的嗓子发干。”

文他娘叫传武:“传武,赶快给三儿盛碗糊糊。”

传武皱眉道:“三儿,俺不是说你,小小的孩儿毛病不少,一动文墨你就摆谱儿。”

文他娘一瞪眼说:“传武,你少啰唆!要不你念?”

传武不情愿地出屋,端了碗回来。

朱春山笑道:“嫂子,你这三个儿子,性子各是各路,开山兄弟看见了不知该笑成什么样呢!”

传杰喝完糊糊,咳嗽了一声。文他娘道:“小祖宗,谱摆够了吧?念信呀!”

传杰忙说:“好,俺念。文他娘,见字如面。俺自打起事兵败,这些年一直遭到官兵追杀,万不得已闯了关东,不敢和家里书信来往。现在一切都好,勿念。听说老家连年遭灾,饿死不少人,十分挂念。眼下俺在关外立住脚了,你赶快把家里的老房和几亩薄地卖了,到关外找俺。道上怎么走不便明说,来人会给你交代。知名不具。”

文他娘听罢哈哈大笑:“好你个朱开山,真神到底露面了,俺就知道你死不了,也死不起!你有三个儿子,死了也闭不上眼!”旋又哭着,“你这个昧良心的,我等了你四年,你就吐出这么几个字把俺打发了!见了面我非问问你不可,俺在你眼里就这么轻薄?”

朱春山劝道:“嫂子,别哭了,俺给你交代交代怎么去找他,要走就当机立断,犹犹豫豫地夜长梦多。”

文他娘说:“怎么走,你先给俺说个大荒儿。”

朱春山说:“开山在大北边三江口元宝镇落了脚,怎么走,住会儿俺叫传杰拿笔记下来。这么说吧,打咱这儿走,要说近便走黄河口,坐风船过海到大连,再坐火车。可眼下兵荒马乱的,小港口不一定有船,要保险还是走龙口,就是圈道。”

文他娘道:“还是保险点好,圈道就圈道。”

大悲转大喜,传文和弟弟们睡意全无。哥仨儿一边嗑着松子、榛子,一边兴奋地说着话。

传杰说:“大哥,咱爹长什么样?俺都忘了,你给说说。”

传文学着戏文上的词道:“咱爹呀?咱爹长得五大三粗,连腮胡子,豹头环眼,说起话来瓮声瓮气,走起道来咕咚咕咚的,像碾砣子落地。”

传杰听得手舞足蹈说:“哥,叫你这么一说,咱爹和张翼德差不多,怒喝一声能震断当阳桥。”

传武问:“三儿,张翼德是谁?”

传杰撇嘴道:“嘁,张翼德都不知道啊?就是张飞!”

“张飞就张飞呗,还张翼德,改名了?”

传杰说:“翼德是张飞的字,你不懂。”

传武说:“好,你念的书多,算你有学问。哎,你说关东是个什么样?”

传杰来了精神说:“你没听闯关东的人回来说?那可是个宝地,棒打狍子瓢舀鱼,是咱大清国的发祥地,老罕王就是从那儿起的家。”

传文点头说:“俺听说了,那儿遍地是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到处是老林子,土地肥得攥一把都流油。”

传武纳闷地问:“这就怪了,那咱关内的人早年间怎么不去发财?才想起闯关东?”

传文说:“你懂什么?那儿太冷,冬天拉屎都得提着棍子。”

传武问:“提棍子干什么?怕狗抢屎吃?”

传文嘿嘿笑道:“不是,屎一拉出来就冻硬了,不敲打着不行。”

传武唬得一吐舌头:“俺的娘哎,可了不得了,那不冻死人?可不敢去。”

传杰说:“没你说得那么邪乎,都是形容。”

传武不说话了,闭上眼睛遐想,他想那片黑土地,更想爹,他的武功还没跟爹学全哩。传杰则边往嘴里塞松子边看着痴笑不已的大哥,说:“俺知道大哥想什么。”

2

打从赶走了传武娘,鲜儿就没有过好脸色,也不唱小曲了,整日里唉声叹气,任凭爹娘怎么劝,就是不说话,眼见着瘦了一圈。这天倒反常,红扑扑的小脸上有了笑,爹娘看在眼里,心里不禁纳闷。见她悄没声地进了自己屋,收拾起东西来。

谭永庆心里起疑,跟着走进屋问:“鲜儿,你在干什么?”

鲜儿支吾道:“不干什么,就是想收拾收拾。”

“收拾收拾?”谭永庆解开鲜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