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同行的逃难人都说传文不行了,关东还远在千里之外,那野地乱坟中怕又要添这个瘦弱的少年郎了。

只是鲜儿性子坚,怎么也不放弃,求爷爷告奶奶,自己又连拉带背,硬是把传文拖到一个市镇上。实在走投无路了,鲜儿咬牙写了“卖身救兄”的帖子,在自己头上插了草标。

也巧,当地一个张大户要给自己的傻儿子娶亲,看鲜儿乖巧,谈妥了条件,把两人接回家安置了。

鲜儿正哭着,张大户推门进来,把几包中药递过去说:“这是给你哥抓的药,熬了吧。生死由命,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鲜儿说:“大叔,谢谢了。”

张大户说:“别说谢,早点把你哥救活吧。捡个日子你就和粮把亲事办了吧。”说罢走了。

鲜儿给传文喂了药,可传文还是不省人事。

佣人刘妈端着脸盆,拿着衣服来了,说:“闺女,你哥好点了?”

鲜儿擦着泪说:“还没醒过来。”

刘妈说:“老爷请你过去,和你女婿见见面。”

鲜儿说:“刘妈,光说他有病,到底是什么病?”

刘妈说:“唉,就是有点病,你可千万别惹他,他要是犯起病来可吓人哪!你见过就知道了。老爷叫你洗洗脸换件衣裳。”

鲜儿问:“他叫粮?”

刘妈说:“小名叫粮,大名叫张文良。”

鲜儿更了衣低眉顺眼跟着刘妈进屋。张大户和老婆坐在八仙桌两侧。

粮斜眼看鲜儿。他有点痴呆,却十分刁顽,蹦着嚷道:“我不要臭要饭的当老婆!”

粮他娘说:“粮,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闺女葱俊儿的,陪你玩儿不好吗?”

粮走过来问鲜儿说:“你叫什么名?”

鲜儿说:“俺叫鲜儿。”

粮说:“鲜儿,你愿意跟我玩?”

鲜儿说:“愿意。”

粮说:“拉钩?”

鲜儿点点头伸出手去与他拉钩。

张大户说:“好了,这两个孩子像是有缘分。鲜儿,明天你和粮就把事办了吧,给他冲冲喜,帖子都发出去了。”

鲜儿说:“你说话得算数,俺哥的病你们可得下劲治,大夫三天一看,汤药两天一副。”

张大户说:“我可有言在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会尽力的,死活可不敢打包票。”

鲜儿回了房。夜深人静,她却毫无睡意,辗转良久,她守着昏迷的传文给他跪下了,流着泪说:“哥,你醒了吧,明天俺就嫁人了。哥呀,你可别怨俺啊,俺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俺扔不下你,得救你呀,为了救你俺什么都能舍呀,这辈子不能给你做媳妇了,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吧!”

第二天,张大户家忙忙碌碌,门口张灯结彩,娶亲的鼓乐声响彻庭院。

鲜儿对镜理妆,哭成了个泪人儿。

刘妈走进屋说:“鲜儿,别哭了,怎么不是嫁人?开脸吧。”

鲜儿凄然道:“刘妈,开脸就免了吧。”

刘妈说:“太太说了,一定要开脸,这是规矩。”

刘妈给鲜儿开脸,说:“鲜儿,不,该改口了,以后得管你叫少奶奶了。少奶奶,少爷还小,精神头也不济,你多包涵点,只要哄着他高兴就行。好了,脸开好了,戴上绒花。”

鲜儿头戴绒花,俊美无比。

刘妈叹口气说:“唉,多俊的闺女啊,可惜少爷没福消受。”

说着又给鲜儿穿凤衣,戴凤冠,蒙盖头,不断地叹息说:“唉,也没娘家人送送你,我权当是你的娘家人吧。好了,去吧。”

鲜儿起身,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昏迷的传文。从厢房到堂屋的路是那么漫长

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照。张大户夫妻坐在八仙桌两侧,亲朋好友挤了一屋。

司仪说:“新郎新娘诣花堂。”

粮扮鬼脸儿,耍猴相,牵着红绸引出鲜儿。有人捂着嘴乐。

司仪说:“鸣奏喜乐,放鞭炮。”

院里鞭炮轰鸣,喜乐高奏。

司仪说:“新郎新娘向神位祖宗牌位进香烛。”两人进了香烛。

司仪说:“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新人跪拜神位祖宗,起身。

司仪说:“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粮不耐烦了说:“不好玩,一点儿不好玩,鲜儿,咱俩出去玩打老爷吧。”

刘妈忙说:“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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