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页)

朱开山说:“那文呀,我这两天膀子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给我跑一趟,到镇上的济仁堂买两贴膏药。”

那文高兴地说:“哎!”

朱开山说:“顺便看看你三弟,问问他怎么好长日子没回家了。是不是又忙着收山货了?让他注意点身子。再到绸缎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料,有就回来告诉我一声,你和你娘都做套秋里穿的衣裳。”

那文不断地答应,脸上开了花,颠儿颠儿地跑了。

传文埋怨道:“爹,好人都叫你做了,得罪人的事都要俺做了。”

朱开山笑着说:“安排她下地就是让她体会体会种田不易,她成天小嘴儿巴巴的挺会说,就是没体验,目的达到了就行了,你当我真的指望她干活?”

晚上临睡前,那文躺在炕上哼呀咳呀的。

传文说:“文儿,又怎么了?”

那文哭唧唧地说:“先生啊,为妻的活不起了,浑身酸疼得了不得啦,骨头都裂了缝儿了,你快给我捏捏按按,要不然为妻的就熬不到天亮了!”

传文说:“你呀,就能咋呼!你说你今天都干什么了?耪了不到一垄地,到镇上逛荡了大半天,买回两贴膏药还错了,是治头疼的。”

那文说:“谁叫爹没说清楚呢!”

传文说:“能怨爹吗?他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那文说:“我不是怕他变卦嘛。”

传文给爱妻按摩,累得满头是汗,嘴里叨叨说:“你说俺娶了个老婆得什么济了?啊?白天抗旱,晚上抗你,俺非把你这身臭毛病改过来不可!你怎么不弹弦儿了?怎么不写诗了?什么一江春水向东流,俺看是屁滚尿流!”

那文一骨碌爬起来说:“不许你糟踏这么好的诗!”

传文说:“好了,不糟踏。哎,你到镇上看见传杰了?”

那文说:“看见了。传杰现在章程可大了,夏掌柜的现在撒手了,货栈的买卖他说了算了。”

传文说:“他成?”

那文说:“成!这不,山货就要大上市了,各家勾心斗角争得乌眼儿鸡似的,夏掌柜的倒退到后台了,摇着芭蕉扇推陈出新,让传杰独当一面。传杰说了,夏掌柜的现在什么事也不管,传杰有几回生意上的事不太明白找他求教,你猜夏掌柜的怎么说?”

传文说:“怎么说?”

那文说:“夏掌柜的说,买卖全当就是你的,看着办吧,我要当老太爷喽。”

传文说:“传杰能撑起来?”那文说:“怎么不能?你还别看,他的道眼真不少,联合了几家信誉好的货栈,把市面控制得牢牢的。”传文说:“夏掌柜的真的不闻不问?我就不信!咱爹还说咱这个家让俺看着办呢,其实呢?针头线脑的事是俺说了算,要是动刀子割肉了,刀把还是攥在他的手里。俺估摸传杰也是一样,也是个木偶,他在前台比画,夏掌柜的在后面牵线。”

那文说:“不是,不是,夏掌柜的我是看出来了,他也没有儿子,将来是想把买卖交给传杰。你就不一样了,咱爹对你还是信不过。”

传文说:“俺也看出来了。可咱爹为什么就是信不过俺呢?”

那文说:“这也怨不得咱爹,你呀,顶破天就是个将才,传杰就不一样了,他是帅才。”

传文说:“这么说,将来要是传杰和玉书成亲,那他就得叫人家招了养老女婿。”

那文说:“所以说你还有机会。”

传文说:“怎么说的?”

那文说:“你想啊,传杰招了养老女婿,传武又不在家,你在老朱家可就是蝎子巴巴——独(毒)份儿了,大阿哥就是再没章程将来也得即位呀。”

传文犯愁了道:“这么大的家业,真要是让俺顶起来心里还真没谱儿。”

那文说:“那有什么?有我呢,我可以垂帘听政啊!”

4

一家人正准备吃午饭,那文收拾上了饭菜。文他娘说:“稍等一会儿吧,传文在地里还没回来。”

朱开山说:“那就等他一会儿。我看眼下黄烟上劲了,今年黄烟是个大丰收啊。”

那文说:“我听传文说,今年的烟价也错不了。”

朱开山说:“差不离吧。咱家地里的黄烟哪年不卖好价?为什么?咱这是山东烟,品种好,味儿正,又有劲又柔和,颜色也喜人,一上市疯抢。种庄稼别的我不敢说,要论起种黄烟,谁我都敢和他比试。”

文他娘说:“你种烟的本事还不是跟他姥爷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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