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实际上,中医认为邪气一共有六种,分别是“风,寒,暑,湿,燥,火”,这个火又叫热。这又叫六气,是正常大自然里边一种正常的气候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如果出现了异常,我们就管它叫六淫,又叫外感六淫,他们会导致人体患病。

除了“寒”,其它几种邪气张仲景在《伤寒论》里也都论述了。大家可能发现,王孟英用的好多方子都是《伤寒论》的方子,这说明人家张仲景都写到了。但是张仲景没有把其它邪气单独拿出来再从头论述一遍,于是许多医家就此忽略。导致他们都认为一患外感病就是寒邪,就用麻黄汤,桂枝汤等温热的药来治疗,这就犯错误了。

据此,王孟英痛定思痛,研究了叶天士和吴又可两位前辈的医书,写成了著名的《温热经纬》,系统论证了温病的病因、病机、疗法。自此,他和叶天士、吴又可三人一脉相承,温病理论正式形成了。

他就拿着这本书到处去推广温病理论,对温病理论的推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赵周等老朋友觉得这是本好书,也到处推销。连石北涯也觉得好,带到了上海,这书立即在上海流行开来。当然,王孟英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上海那么大。这以后再说。

*

邵老太太的死对王孟英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

看官们肯定也有疑问,难道名医就不曾失手吗?就没有失败的病例?就没有个自我批评的过程?

这天天阴阴的,王孟英回到家里,坐在桌前翻书呢。跟无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言语间,她直觉他心情不好,问怎么回事。

王孟英就说,他刚从一个患者家里回来。这个患者是个书商,染了外感热病,几天后开始说胡话,不睡觉。他的一个亲戚懂医,就使用了清热解毒的药。结果患者的烧退了,大便通了,但是出现了新毛病,就是忽然不说话了。他在床上正襟危坐,面色如常,两眼开阖自如,就是别人跟他说话,他毫无反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的家人吓坏了,四处打听好的医生。此时王孟英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大夫了,被请到了这个患者家里。他看到这个患者木偶一样坐着也觉得纳闷。一摸脉,发现脉象是左寸细数无伦,尺中微细如丝。

他心里明白了。这个人肾水下竭,真火即将飞散,已经无药可救。

赵菊斋和另一位许少卿先生也在,他们看到王孟英摇头,劝道:“您再试试看吧。他上有八十老父亲,下有一岁孩子,多可怜啊。”

王孟英长叹:“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刚刚从高家和孙家来,那两家的患者也是濒于死亡,加上这个,‘并此为三败证’,我一天之内都给碰到了,都是无法用药。我平生最不怕危重症,这是各位都知道的,但凡稍微有一丁点可能,我都不用你们催促,就动手了,但是这种情况确实无法措手,可叹啊!”

这么一说,熟悉他为人的赵菊斋也慨然长叹,无可奈何。

不多时,这个患者器衰力竭,溘然长逝。

众所周知,王孟英是个热心、善良的人,责任心非常强。给许子社、相简哉妻子等人治病时,那么棘手的杂症,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都毫不犹豫地施以救治,全然不顾自己名声(相比之下赵菊斋可是为了面子,不敢治学生的妻子)。如今一天之内,他眼睁睁看着三个人死去,无能为力,该有多么痛心疾首,多么难过自责。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

无双笑了说:“原来也有半痴无能为力的病症?这可不多得。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可能无所不能?”王孟英叹气道。

还有一个当官人家的女孩子,本来都许配出去了,但也患了失语症。开始只是心悸头晕,后来就不能起床了,然后就无法说话了。从京城回到杭州,找了很多医生治疗,都说是虚,就服用了很多补药,结果饭量也少了,痰涎也多了,怕风,小便少,大便秘结,月经推迟,白带多,□开裂。

等要王孟英来诊病的时候,也让王孟英吃了一惊,只见这位就是说一个字都异常困难,但是用笔写却没有问题,神智正常,这把王孟英也搞晕了,琢磨了半天,最后判断:“这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发的病吧?”

女孩子点头,旁边丫环介绍,开始时是一个大花瓶掉到地上,她被吓了一跳。

王孟英就开了清热、舒络、涤痰、开郁的方子,服下去以后,各种症状都轻了,可是仍然说不出话。

王孟英也没有办法,在记录这则医案的时候说:“然余竟不能治之使语,殊深抱愧,录之以质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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