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我爹正和姑母说话呢,就在翎坤殿后苑的锦霞阁。”

“老大来了吗?”景生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惊喜,好像是阴霾中透出的一线金阳,明霄困惑地微蹙眉头,——景生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怎么此时倒像是心怀烦恼?

景生加快了步伐,也不再抱怨炎热,甚至不再关注身后的明霄,只略显急促地快步向前走去,小元与他并肩而行,谈论着来到东安的经过,明霄落后几步,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那两个俊秀的身影。

锦霞阁位于太后寝宫翎坤殿后苑,是仿照原来卫无暇在大蜀锦宫中的居处而造,连名字都一模一样,他们还没走到阁门前,端午就领着宫侍们迎了出来,“世子说出去转转,没想到就将两位陛下转回来了。”

每年万寿节时皇上都要亲来拜谒太后,感谢娘亲的诞育之苦,哺育之恩。这是景生魂归华璃后的第三个生辰,在此之前的十六年中,每次景生生辰时都是和舅父卫无殇一起度过的。

锦霞阁规制宏大,建筑瑰丽,景生几人在端午的引领下来到阁中正厅,就见卫无暇已在厅中正位上就坐,她的侧首大椅上坐着卫无殇,卫无暇生育了景生,卫无殇抚养了景生,都算是景生的抚育之人,这还是他们兄妹俩第一次同时接受景生的拜谒。

卫无暇和卫无殇看到景生一行,脸上立刻浮起笑容,“怎么穿着大朝服就过来了,这大热天的。”卫无暇关注地望着景生,再看看他身侧身后的两个少年,“璟儿,你和明霄先去换了便服吧,咱们自家人见面没那么多的规矩。”

景生并未依言而行,他径自走到殿中央的锦垫前跪下,郑重地给娘亲和抚养自己长大的舅父跪拜贺祝,神情虔诚。

礼毕,景生站起身,卫无暇和卫无殇也同时起身,眼中都隐有泪光,经过了十九年漂泊动荡的时光,他们兄妹两家终于团聚了,但为何仍然隐隐感觉凄酸。

“你们俩换了衣服就到霞厅来,时辰不早了,应该用膳了。”卫无暇体贴地说着,目送景生和明霄走出正厅。

“景生”

“阿鸾”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又立刻停住,好像都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愁眉苦脸已经捧上羽纱便袍走近前服侍,景生看着明霄,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明霄以为他因小元突然造访而感觉别扭,也就没往心里去。

两人匆匆换好便服,来到锦霞阁二楼的霞厅,以前华璃每次生辰时卫太后都在此与儿子温馨小宴,今天多了明霄和无殇父子俩人反而显得有点拘谨沉闷。卫无暇的视线小心地左右逡巡,似乎心有所感,她暗中喟叹,——鸾生对璟儿的心思昭然若揭,但璟儿却对他只有兄弟之情,并无情人之爱,他们俩好像两道并行的车辙,永远无法交汇。

饭毕饮茶之时,卫无暇谈起这次亲赴锦州督办抗旱之事,神色略显焦灼,“如今大蜀的情况确实比较混乱,蜀民不服南楚官吏的管制,而原来卫恒执政时的官制系统又不堪一用。现在由朝廷直接调派官员也不甚合适,虽然已尽力启用蜀人,但短期内要网罗这么多能员干吏仍然十分困难。”

无殇听到妹妹提及卫恒,胸中一下子激起剧痛,五脏六腑都像被绳子捆住了,他垂下眼眸,并未置言,小元静静地靠在椅中,漠然以对。

明霄见卫无暇面现疲累,便放下茶盏沉吟着开口说道:“卫恒执政初期确实政体混乱,中期随着他年龄渐长他曾试图力挽狂澜,但因急于改制,卫恒与川蜀豪族发生了剧烈冲突,他当时抄家封户杀了不少人,不但被人诟病凶残,更与古老的大蜀夏人氏族豪门彻底决裂,以致朝中无人可用,庶族文人能士虽然想做官参政,但又嫌弃卫恒名位不正,更恐其暴虐不仁,遂不愿为他出山。卫恒后期只能拼拼凑凑,拉杂成军,朝中便充斥了不少阿谀奉承,舞弊营私的小人,到了此时,他已无力挽回颓势了。”

明霄侃侃而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叙述中,前些日子在夏阳时,他曾与衡锦反复谈论过卫恒执政时大蜀的状况,再加上立春为他搜集的情报,明霄已大概分析掌握了当年大蜀朝政的基本脉络,心情变得极其复杂压抑,甚至还掺杂了一丝唏嘘感叹,卫恒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偌大的霞厅内一片死寂,空气也仿佛被抽取一尽,除了明霄,厅中其他几人都已变为木塑泥雕,瞠目结舌地望着明霄,仿佛他是天外飞仙,正在说着什么不可思议的异国方言。

明霄说完一抬眸,才发现众人不敢置信的异样神情,此时他才惊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他虽然完全不清楚卫无殇与卫恒的感情纠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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