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页)

慢慢走下台阶,太后眯起眼睛,七月的天,太晒了,很快,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她才能定定心心地在关雎宫养胎,而不必为了这一胎,再破费周折。

因为,能够威胁她的人——西陵夙,是不会再存在了。

她不想走到这一步的,若不是他逼得她没有退路,若不是他这么薄凉,她何至于,要如此心狠手辣呢?

狠狠握紧护甲,她由玉泠扶着,上得肩辇,往关雎宫行去。

自从蒹葭回宫后,她因着身子不适,倒是未去探望过她,今日,她想,她该去瞧瞧这位钦圣夫人,也是她腹中孩子名义上的生母,当然,这,得在她按着时辰服完保胎药后。

回关雎宫按时服了药,太后便折往兰陵宫。

行到兰陵宫,她没有让宫人通禀,便径直走了进去,喜碧远远瞧见是她,忙识趣地指了一下蒹葭的所在。

蒹葭并没有坐在纳凉的通风处,只是在殿内的书案后,用剪子剪着什么东西。

太后从轩窗那绕过去,本以为不过是女红之类的玩意,待走近了,方瞧到,她竟是在剪一个个小小的福字。

太后心里一沉,所谓的西陵夙在虚谷寺祈福之说,她并没有告诉蒹葭,缘何,她竟在剪这个字呢?

只见蒹葭剪完手上的这个福字,仔细地用镇纸把它压到一旁,镇纸下,竟已累了厚厚的一摞,她似乎觉到疲累,揉了下眼睛,才发现太后站在窗外凝了她很久,忙起身行礼间,太后转过轩窗,步进殿内。

“在做什么呢?”太后免了她的礼,手随意地将那些福字拿了起来,“剪得倒挺好,贴窗花么?”

“是为奎镇的百姓祈福。”蒹葭语意依旧是恭敬的,可这份恭敬,和先前比,却明显少了些什么,疏离得很。

“你有这份心就好,这些事,让喜碧她们去做就成了。”太后在案旁坐下,柔柔和和地睨着眼前的女子。

西陵夙如此短的时间内这么宠她,作为一名从普通宫女直接晋升为夫人的女子来说,无疑是该受宠若惊,无疑也会清楚,这份宠爱,对她来说多么重要。

而这份宠爱的源头,只和那一人有关,那人在,才能维系住这份宠爱。

即便,先前,这女子曾一再表示会效忠于她,可,面对帝王的宠爱,谁又能做到不动心呢?

除非,已经没有心了。可显然,蒹葭还有着心,有心方会剪这种可笑的‘福’字。

所以,太后在等,等蒹葭开口问西陵夙的下落。

因为,据喜碧回禀,蒹葭仅在回宫时,问过一次奎镇的情形,接下来的时间,喜碧不说,却是也不问的。

她不信蒹葭能做到和以前一样不在意,唯一的可能就是,蒹葭很聪明,或许,已经察觉出来什么也未可知。

一如,那日寿诞献舞,只有聪明的女子才会不顾自个的安危,把生的机会留给她和西陵夙。

这份不顾带着刻意,更带着心计。

因为,很明显,刺客的目标是西陵夙,看似不顾安危,实际只需够大的胆子,和够深的心计。

所以,蒹葭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到了这个位置,而她,充其量,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先前,她一直很担心,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是否能安然为她所用到十月怀胎的那日,假设被蒹葭察觉到她怀了身孕,会不会临场变卦,反陷她于危险的境地呢?

只是,现在,她无须顾忌那么多,如今的后宫,即便是把蒹葭软禁起来,又有谁会知道呢?

此刻,她仅是在为这个决心增一份推力:

“皇上如今在虚谷寺祈福,也不知道何时能圣驾返回。若不是你又身怀有孕,哀家理该让你也过去伴驾才好。毕竟,若能常伴在皇上身旁,才不枉费了哀家的期许。”

蒹葭低眉敛眸,语音淡然:

“太后,佛门自古是清净的地方,即便臣妾没有身孕,都不能在那常伴皇上。皇上心忧苍生社稷,是万民之福,臣妾只在这宫里,剪好这些福字,也算是聊表臣妾的一番心意了。”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稳妥,听不出有丝毫的波澜,太后微微一笑:

“你这孩子果然是识大体的,如今皇上没回宫,这宫里虽然冷清了些,却是最适合你将养身子的。有什么需要,只管让喜碧去尚宫局支取。刚做了这些女红,想必你也乏了,不妨再歇息会子,哀家就不陪你说话了。”

“臣妾本来一直想去给太后请安,喜碧姑姑说太后自行宫回来,就身子不适,所以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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