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梅琴见她的脸色先是厌恶,继而显出刚毅,最后变成了凄楚,心下也十分不忍,对自己的急于求成和莽撞有点后悔,遂讪讪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如果她是那种轻薄脂粉,自己也不会如此看重了,不是吗?陌芅觑眼瞧了瞧他,终是将钱袋抛了过去,扔在他怀里,闭着眼佯装打盹儿。

公元前209年,始皇帝嬴政崩后,秦二世胡亥继位,苛政暴敛更甚于其父,百姓疾苦,民不聊生,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借口道是“少子,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

扶苏确以贤明闻于天下,可陈胜起义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那是一个狂风肆虐的清晨

扶苏思虑成疾,早就落了个病根,平日还能勉强支撑着,但每逢刮风下雨天,那咳嗽的毛病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二十九岁了,他是秦帝国的太子。前几日,他的父亲去世了,就在驾临沙丘附近时,崩了,而他的子女没一个在他身边。堂堂帝皇,走得也凄凉。

从此,他要将这个国家的担子挑在自己肩上了,他明明早就盼着这一日的到来,他要大刀阔斧,一改父亲那些不合理的j□j,他想要与民同乐,他有一肚子的治国理想。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又觉得略略有些害怕,他害怕辜负了自己对自己的期许,害怕辜负秦国世代君主的权谋与进取。

他想着,想着等局势稳定下来,他就把陌芅找回来,再也不和她分开,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星半点伤害,他不会再做那个只在大树下抚琴的公子扶苏,他要做大秦的主人,富有四海,威加海内,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就有足够能力来爱护她。

他不知道的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有脚步声轻轻的到他房中来了,那是思荑。

思荑是在陌芅被驱逐之后,嬴政强行给扶苏娶的太子妃,贞淑娴静,娇花照水,若是扶苏肯与她好好做夫妻,倒也是一双璧人。出嫁之前,她的姐妹和家中的仆妇都说:“我们家思荑小姐是这样美好的女子,谁娶了她,那可真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夫君对她多么冷淡啊,甚至从新婚之夜开始就独自宿在书房,思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此不讨公子喜欢,难道是她长得太丑?她对镜理妆时,细细贴了些花黄,自觉并不难看啊

扶苏对她很讲礼数,却不是夫妻之间那种相敬如宾,而是一种拒人千里的客套,越有礼数,便越是疏远。

大概,两个陌生人从相识到相爱,总需要些时间吧,她想。

思荑甫起床,便带着侍女进来公子就寝的书房,给书桌上的百里香浇了水,这应是公子喜欢的东西,她时常隔着窗儿偷看,见他常望着它出神。这花儿委实神奇,其他地方也有见,却不像东宫和丽景宫里各有的这两株,竟是四季开不败的。窗棂被狂风吹得吱嘎乱响,搅得人心神不宁。扶苏在床上咳嗽,她知道他醒了,进了一盏温水,鼓起勇气掀开帐幕,红着脸问:“公子,要不要喝点儿水?”

扶苏摇了摇头,谢过了她,缓缓起身,他想把那该死的窗关好。

他走过去,看到他的弟弟胡亥带着嘲讽的冷笑正像大象看蚂蚁那样看着他,他身边,还有那个永远阴沉得像乌云压顶的赵高。

胡亥道:“你知罪吗,扶苏?”

扶苏如玉树般苍白地迎着风,白色裙带飘逸,这样好看的冰雪男子,却偏偏有了副温良的品性,难怪不能持久。他笑道:“为兄何罪之有?”

赵高将手中一张黄色绸布递给胡亥,他接过去,抖了抖展开,示威似的道:“看到吗,我的哥哥。这是父皇的遗旨,他要你殉葬。”

扶苏摇摆了一下,倒向身侧的柱子,支撑住,嘴角染上一抹凄然的笑意:“我不明白。”

胡亥笑眯眯的:“扶苏,你太没有廉耻了,你身为太子,秦国的脸面,不但与蒙恬不清不白,而且搞上了我们的小妹。真有你的啊,扶苏!我这么好女色,都没舍得向自己绝色的小妹下手,你装了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却不声不响地嗯?”

扶苏淡淡道:“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胡亥“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事到如今,你还和我装!?实话告诉你,陌芅出宫之后,像她那样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能有什么谋生的能力?不过是受人欺骗、威胁、利用,又长得那么漂亮,更加险象环生。可怜她宁死不屈,一剑自刎了,尸首就那么毫无装裹的抛在江里喂了鱼!”

看着扶苏痛苦地j□j着在自己面前坍塌,他深感快意,冷笑两声,接着道:“大秦的公主啊,哥哥,就那么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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