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我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应该是1973年,县里的图书馆重新对外开放。我父亲

为我和哥哥弄了一张借书证,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阅读小说了,尤其是长篇小说。

我把那个时代所有的作品几乎都读了一遍,浩然的《艳阳天》、《金光大道》,还

有《牛田洋》、《虹南作战史》、《新桥》、《矿山风云》、《飞雪迎春》、《闪

闪的红星》当时我最喜欢的书是《闪闪的红星》,然后是《矿山风云》。

在阅读这些枯燥乏味的书籍的同时,我迷恋上了街道上的大字报。

那时候我已经在念中学了,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都要在那些大字报前消磨

一个来小时。到了70年代中期,所有的大字报说穿了都是人身攻击,我看着这些我

都认识都知道的人,怎样用恶毒的语言互相谩骂,互相造谣中伤对方。有追根寻源

挖祖坟的,也有编造色情故事,同时还会配上漫画,漫画的内容就更加广泛了,什

么都有,甚至连交媾的动作都会画出来。

在大字报的时代,人的想像力被最大限度地发掘了出来,文学的一切手段都得

到了发挥,什么虚构、夸张、比喻。讽刺应有尽有。这是我最早接触到的文学,

在大街上,在越贴越厚的大字报前,我开始喜欢文学了。

音乐课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初中学生,正在经历着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记得自己当时怎么也分不清上课和下课的铃声,经常是在下课铃响时去教室上课

,与蜂拥而出的同学们迎面相撞,我才知道又弄错了。那时候我喜欢将课本卷起来

,插满身上所有的口袋,时间一久,我所有的课本都失去了课本的形象,像茶叶罐

似的,一旦掉到地上就会滚动起来。我的另一个杰作是,我把我所有的鞋都当成了

拖鞋,我从不将鞋的后帮拉出来,而是踩着它走路,让它发出那种只有拖鞋才会有

的漫不经心的声响。接下去,我欣喜地发现我的恶习在男同学中间蔚然成风,他们

的课本也变圆了,他们的鞋后帮也被踩了下去。

这是1974年,或者1975年时期的事,“文革”进入了后期,生活在越来越深的

压抑和平庸里,一成不变地继续着。我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去打篮球,上化学或者物

理课时在操场上游荡,无拘无束。然而课堂让我感到厌倦之后,我又开始厌倦自己

的自由了,我感受到了无聊,我愁眉苦脸,不知道如何打发日子。这时候我发现了

音乐,准确地说我发现了简谱,于是在像数学课一样无聊的音乐课里,我获得了生

活的乐趣,激情回来了,我开始作曲了。

应该说,我并不是被音乐迷住了,我在音乐课上学唱的都是我已经听了十来年

的歌,从《东方红》到革命现代京剧,我熟悉了那些旋律里的每一个角落,我甚至

都能够看见里面的灰尘和阳光照耀着的情景,它们不会吸引我,只会让我感到头疼。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被简谱控制住了,仿佛里面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目

光。

关于北京的三大男高音的音乐会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多明戈、卡雷拉斯和帕瓦罗蒂三大男高音的音

乐会有着感人至深的魅力。

在此之前,已经在报纸上和网上读到无数有关这次音乐会的报道和评述,随着

时间的临近,批评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主要集中在票价的昂贵上。我不知道2000

美金的座位能否看清三位男高音的脸?别人送我的票是1080美金价格,在我的座位

上看三位男高音时就像是三只麻雀,我用望远镜看也不过是三只企鹅而已。所以当

我走进午门广场时,一个强烈的感受涌上心头,我觉得这似乎不是一场音乐会,而

是世界杯足球赛的决赛,几万人聚集到了一起。好在今天晚上凉风阵阵,还有六个

巨大的屏幕,我没有出汗,也通过屏幕看清了他们的脸。

应该说,三位男高音的演唱就像炉火一样,刚开始仅仅是火苗,然后逐渐燃烧,

最后是熊熊大火。演唱会越到后面越是激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