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曾经的凤仪宫,有我和他相依为命。

犯了错,有他护着我,闯了祸,有他替我担着。

“皇兄”我轻声唤他。

他却身子一颤,我扶上他的手,他不动声色地挪开:“曦儿你坐会,还未用过午膳吧?我去给你弄些绿豆酥来。”

他说着,一袭玄青色的身影匆匆消失杏花中。

年幼时,我爱吃绿豆酥,但宫中有规矩,一道膳食一日只可吃一次,不能多吃,以防被有心之人记下喜好,日后招来麻烦。

我幼不更事,吵嚷着还要吃绿豆酥,惹得当时教我读书的周太傅不快,直骂我懵懂无知,有负圣上重望。那时,他就站到我面前来,对着老太傅笑道:“一块绿豆酥而已,何必小题大作。”说着就亲手拿了一块递给我,盈盈笑着:“曦儿,吃,别怕,有皇兄在。”

宁夜,我的皇兄。

分明是同胞所生,为何如今我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嫡公主,而他却被削去皇籍,成了无人问津的谪皇子?

宁夜回来得很快,他端着一盘绿豆酥进门,院子里的杏花瓣嵌落在他的发丝间,他放下盘子道:“还热着,乘热吃罢。”

我接过绿豆酥,沉声道:“皇兄,你用过午膳了没有?”

他垂下眼帘:“刚用过了。”

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半碗已经冷掉的稀饭:“皇兄,你就吃这个?”

他愣了愣,旋即淡淡笑道:“无妨,我已惯了粗茶淡饭。”

甘甜的绿豆酥入口,我蓦地眼泪又落下来。

宁夜慌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我终于控制不住,哭得声嘶力竭,一头拥进他的怀里。

儿时无论我犯了什么错,只要一头扎进他怀里哭闹,他便没辙,再大的过错他都替我挡下来。

除了,两年前,那回在建章宫外。

父王一道圣旨,将三皇子宁夜贬为庶民。大雨滂沱中,我跪在建章宫外求父王收回成命。匆匆赶来的宁夜将我揽进怀里,可是任我如何哭闹,他只有一句话:

“曦儿,别闹了。”

双生龙凤,必有一失。

留得住其一,留不住其二。不得两全,必要割舍。

国师的一道卜卦,决定了我们兄妹的命运。留下的那个人是我,被遗弃的那个人是我的皇兄。

父王将宁夜贬为庶民,念在旧日的父子情分上,允许他仍住在凤仪宫,除此之外,与普通庶民无异。

宁夜将我拥在怀中,轻柔地抚着我的头:“别哭了,曦儿。”

“皇兄”我抬起头不放开他的怀抱,“跟我去公主府好不好?”

那双温柔的眸子黯了黯,他无奈道:“恐怕不妥。当年国师说过,你我兄妹二人不得太过亲近,否则会遭致灾祸。”

“国师的鬼话我才不信!”

“曦儿莫要鲁莽。”他轻声呵斥,“你也大了,做事切不可由着性子来,有些事情,还是忍为上选。”

“曦儿,要忍。”

母后去世前就说过,投身在帝王家,有许多无可奈何,稍有不慎,便及有可能名誉扫地,轻则一死,重则从此冷宫孤烛,了此残生。

我看了看宁夜皇兄愈加消瘦的身形,觉得母亲说的话并非全对。

说起忍,皇兄忍过几载,又为何最终落到这个地步?

告别宁夜,我出了偏院,远远地珠儿就跑来咋呼:“公主,你去哪了,到处找不着你,原来你在三殿下这儿。”

宁夜出来送我,看到珠儿温和一笑:“珠儿,好久不见。”顿了顿,眼角漾着笑意,“你越发福泽了”

皇兄其人,真是相当含蓄。

珠儿毫不在意地笑笑,当年她进宫不懂事,我又惯着她,以致她冒冒失失犯了许多过错,宁夜也常常替她担待着,是故她对于宁夜也似兄长般敬重。

“曦儿,我就送到这里了。”宁夜站定,遥遥地望着我。

杏花散落,他乌黑的发丝上占着片片花瓣,纤瘦的身形在杏花雨中孑孑而立。

我还站在原地留恋地看着他,珠儿凑在我耳边低声道:“公主,快走吧,过会给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终于挪开步子,身后杏花纷纷扬扬,j□j满园。

如今这个凤仪宫,已不是我和他相依为命的庇护所。

出了偏院,转角经过一个僻静的小道,一个老太监尖尖的声音传来:“圣上隆恩,不把他赶出宫去,以后怕是也不会想着这儿子了。他还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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