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1/4页)

“算数?”天下第七还是千般个不放心:他能否活下去,就寄望在方应看是否守信这件事情上了,“一定算数?”

“那就是说,”方应看倒没有不耐烦,也不让对方怀疑自己,“我说不让他们杀你,就决不让他们杀你——你放心吧!”

然后又转向雷怖,用一种劝之慰之的态度,补充道:“你也一样。”

这倒使雷怖呆住了:“我?我也一样?”

“对。我答应过你们,”方应看清清楚楚他说,“不让他们杀你们.你也没有例外——谁要杀你们,就形同与我为敌——”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尽管这里有许多人跟你们两人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跟我还不止誓不两立,非与我结仇不可吧?与‘有桥集团’结为死敌,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听到这里,一向冷酷、残狠的雷怖和天下第七,一个几乎流了泪,一个已经热泪盈眶。

因为感动。

——方应看竟倍守信约。

他竟在此际此时甘冒大不韪,出手相救他们!

一时之间,两人也不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是好。

不过,其实也不必说了。

因为已说不出来了。

白光一闪。

快而优美。

一闪而灭。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雷怖也不知道。

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他就是在方应看身旁垂于恭立的任怨。

他知道,不是因为他眼力够快利,而是因为他很了解他已侍候多年的主子“小侯爷”。

此外,他手里还拿着一柄利刃。

——那本来是“魔刃”狄米的看家把式,现在已落在他手上。

刚才那“白光一闪”的刹那,是方拾舟出手,把他手上的利刃攫去,发了一招,再收回来塞回自己手心里。

不够眼尖的人,简直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就算是眼力够的人,也是以为“白光一闪而逝”而已。

白光是闪了一闪。

可是,好像什么都没改变,是不是?

好像是这样的。

但事实上不是。

当然不是。

这白光一闪一灭之间,至少改变了一件事:一个人的生和死。

谁的?

雷怖忽然有一种感觉:

不样的感觉。

他忽尔听到一种声音:

濡濡滑滑的声响。

——那是什么响声?就像是什么一大堆湿湿滑滑的东西,正要漏溜出来似的,却不自响自何处,可是仿佛很近,宜在身上!

雷怖还是不清楚。

直至他忽然又生起另一种感受:

呕吐的感觉。

而且还很强烈!

然后,他发现很多人(简直是人人)都在看着他:

神色怖然!

——都是畏怖已极的震骇!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使得他不禁低首望向自己的身子:

这时他就看到一条线。

胸际有一条白线,白线过处,衣衫有一条直界掀翻了开来。

他定睛再看时,却“嗤”的一声,白线喷出了一蓬红雾:

一大蓬!

那是血。

他的眼界已给染红。

然后在他溅血的眼角里映出了一个体目的情境:

他的内脏也哗哗然的往外倒流,连心、脾、肝、胃、肺、肾、筋、肉、肥油、脂肪、肌筋一齐往地上倘落,可以清楚看到哪一块是惨白的,哪一块是油黄的,哪里还正冒着鲜艳的血

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一个事实——

他中了剑!

他已给开了膛!

把他开膛的人,赫然还正是信誓旦旦,说过决不让人杀他的“神枪血剑小侯爷”方应看!

雷怖骇然已极,他用手围圈兜住、抱住、护住他已外流的内脏,惊恐无地的哀呼:

“你你不是说过不——”

方应看笑了。

他知道对方要问的是什么。

“我是说过,我不许别人杀你,”方应看很不嫌烦的为他解释。“我会亲自杀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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