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

崔佩重新坐回堂上,训话之时,宁霜和绣儿皆仰首动容,就连最淡的青梅也在静静倾听。韶光发现从四方投射过去很多目光:有敬畏,有景仰只消坐在那儿,就能感觉到从众女身上涌出的是善意还是恶意,是钦佩还是鄙夷。

然而身为司衣房掌事,钟漪兰却从始至终都未出言——训导、鼓励、分工似乎与她毫不相干,甚至连崔佩的震慑力也没放在眼里。

“局里每月必有考核,次次都依仗他人可不太好。”最后,钟漪兰还是将她单独留下,挑着缎子的手,嫣红的指甲尖翘莹亮。

韶光轻声道:“不知能否请钟司衣宽宥提点?”

“提点就算了,”钟漪兰笑靥如花,“至于宽宥,倒是要看看你的诚意跟斤两了。”

青梅和绣儿一齐绣过的缎子,钟漪兰最终还给了韶光。若换成疲к樱�幢悴灰���惨�媚��父鋈硕�钍隆V愉衾疾灰��遣幌『闭馇��驯��

早晨的天还阴着,晌午过后,开始放晴。穿过湖西坊,甬道的尽头就是掖庭局,等离近了,还能听见里头揉搓衣料的声音。

这个时辰还在院子里浣衣的都是不被待见的婢子,或是管事宫女受了嘱咐,特地刁难。韶光被贬谪暴室时曾在料峭的春寒中浆洗,双手浸到冷水中,是难以想象的刺骨之寒。

内院,架满了浣洗后的衣裳,越往里走,鼻息间那一股熟悉的皂荚味越浓。韶光跨进门槛,徐袖就坐在藤椅上打盹。

伺候的宫人都识得,茶盏都来不及换,急忙推醒她,指着门廊上一身浅灰宫装的女子咽了口唾沫。

“是你”

徐袖是暴室的管事宫女之一,掖庭局待了十五年,早练得波澜不惊。可此时此地再见此人,还是不由呆愣了一下。

“多日不见,徐妈妈安好。”韶光端起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枚锦囊,放在桌案上。

第二章 锦花开(2)

徐袖觑起眼睛,“这是”

韶光将锦囊打开,露出银票层叠的一角,“这些给暴室几位管事妈妈。事成后除了重谢,钟司衣对徐妈妈另有照顾。”

“钟司衣?”

韶光点点头,“妈妈还记得三月前从内侍监送到掖庭局来的料子,宫缎,清一色的月牙白,还有吗?”

徐袖眼皮抖了抖。宫闱局不定期有一些残损或图籍违制的布料送来暴室销毁,三月前那批宫缎便是。她隐匿得小心仔细,几位管事都不知晓,怎么会将风声漏到司衣房去

“内侍监送过来的料子自然是要销毁的。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姑娘指的是哪些,若储放室没有,那便是已经烧了。钟司衣想要,不妨去内侍监问问。”

“是吗?”韶光抬眸,轻缓地道,“可若说,那布料现在就在奴婢手里呢?”

刺眼的阳光下,徐袖猛地抬起头。眼前的女子整张脸都笼在一层惨淡的光晕里,明明在微笑,眼底却糅着洞悉一切的意味深长。

“怎怎么可能”

韶光放下茶盏,“内侍监将料子送来暴室是要销毁,并非让人偷运出宫去贪赃。徐妈妈将那批缎子在宫外折成银子中饱私囊,想必余司宝那儿,也吞了不少好处吧?”

风中,飘着淡淡的皂荚香气。

这味道她闻了三个月,直到十根指头磨出了血泡,依然记得那冰冷刺骨的井水、屋院外臭气熏天的粪桶、染缸中能让手脱掉一层皮的染料;还有每日给管事宫女打水、洗脚,再将洗脚水倒掉。

“您若嘴硬将事情扛下来,奴婢只有将料子送到宫正司。捉贼拿赃,届时怕连余司宝也担不住掖庭局上下十几个人的差事。”

徐袖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咬着牙,恨恨地盯着她。

“你想怎么样?”

韶光看着她,“徐妈妈知道崔尚服是最要脸面的,与谢宫正一向私交甚笃,只要徐妈妈去指证,宫正司那儿绝对不会追究到底。”

徐袖听韶光说完,脸上褪去血色,“是崔尚服让你来的?”

“还有钟司衣。”

尚服局的内斗由来已久,尤其是司衣房和司宝房,钟漪兰和余西子在觊觎尚服之位的同时又竭尽所能要将对方压得无法翻身。徐袖暗自咬牙,反复思量,两害相较取其轻既然崔佩也想让余西子死,她作为一个外人,没必要将自己赔进去。

出了暴室,那股子皂荚的味道忽然淡了。

韶光掸掸裙摆上残存的余香,抬眸,瞥见不远处的疲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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