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吕芳素大发雷霆。

宫正司来了人,径直将东宫的几位妃嫔押进殿来。自然,高灵芝是首当其冲,毕竟杨勇是在她的床榻上出的事。而她新进没多久,自倚仗荣宠,不将东宫其他人放在眼里,此时众女口径一致,一口咬定是她使的催情香。

“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后将熏香笼子一把摔在高灵芝身前。

“太后,此事与臣妾无关,请太后明察!”

高灵芝跪在地上,肩膀微颤,屈辱的神色里却没有一丝慌张。

吕芳素觑起眼:“无关?自从你进了浣春殿,太子日日宿在你处,还敢说与你无关!”

高灵芝梗着脖子,高声反驳:“太后明鉴,那香饼是在东宫正殿发现的,不是在臣妾的浣春殿!更何况,不仅是臣妾,殿下也曾在正殿召幸过其他人”

“其他人?”吕芳素冷哼一声,“来啊,召彤史!”

绮罗是早在殿外候着的。这时听闻哀萃芳出来唤人,赶忙捧着簿册走进浣春殿。

其实哪里用查呢?太子近半月召幸的夫人和嫔女人数极其有限,只不过有同时召幸两女的情况,彤史记载得十分隐秘。

太后敲着册子,逡巡查看,目光最后在一处停下。

曾经在正殿侍寝的,仅有三人——高灵芝、成海棠和嫡妃元瑾。

很奇怪,流言传闻元瑾早已失宠,彤史上却有侍寝的记载。然而最有嫌疑的却是成海棠,香料高手,又曾是女官,难逃干系。太后目光一沉,吩咐道:“去把那个成妃也一并押进尚宫局。”

诱使中毒的催情香,是一种很罕见的香料,名曰:花葬魂。

正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吕芳素阴沉着脸,吩咐完,宫人便上前将高灵芝架起来。高灵芝还想开口辩驳,却被哀萃芳一个巴掌扇在脸上。然后是御医有条不紊地开方子、抓药、煎药等到吕芳素自浣春殿回到明光宫,天都已经大亮了。

宫闱里向来是人无千般好,花无百日红。然而两妃新进不久,新鲜劲儿还没过就出了这种事,宫闱里飞短流长,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可其中,最悲哀的莫过于余西子。自得到消息的一刻,便委顿不堪,水米未进,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在屋院里坐了很久。伺候的宫人苦口婆心地劝着,毫不起作用。直到韶光走进来,帷幔依然低垂,窗扉紧关,阳光透不进来,整间屋子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第六章 鹊踏枝(16)

宫闱祸端,常常诱发于微末小事,让人防不胜防。往往前一刻筹谋计算得周详,下一刻,就可能被突如其来的事件所破坏。余西子此刻就是这种心情,满心欢喜还没来得及兑现,便跌落谷底,摔得惨不忍睹。

情何以堪。

“余司宝在与自己较劲,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何苦。”

韶光推开窗扉,阳光一下子投射进来,驱散了满室的黯淡。

余西子一时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抬手挡在眼睛前。片刻后,看到女子一如既往平静疏淡的面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陈。

她似乎对什么事都很淡。

像是一切都掌握手中,可又像什么都没掌握——帮助钟漪兰设计谋害自己是如此,辅佐自己重新掌事也是如此。一件事的成功到失败,周而复始,当局者灰心丧气,可策划的人却仿佛旁观者,云淡风轻,然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触动不了她、也伤害不到她。

“你与我说,这个结果,是不是你早已料想到的?”

韶光有些自嘲地笑了:“余司宝真是看得起奴婢。奴婢何德何能,怎会将一切都料想掌握到?”

再犀利敏锐,再胸有城府,如何能悉数算计到、筹谋到?就像海棠,谁能想到刚推举上去,眨眼之间,就获罪入狱了余西子蜷着膝盖,将头埋进胳膊深处,哀伤地叹气,“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呢?哪怕是丧气、失望”

桌案上摆着炖盅,刚热好,还烫着。韶光揭开盖,一股香味飘出。

“余司宝是在为成妃娘娘的事担心”

“成妃娘娘?”余西子苦笑着摇头,“她算是什么娘娘,半个月不到,从女官到妃嫔,再到阶下囚,我都不知道是该替她难过,还是可笑!”

“可这就是宫闱啊,瞬息万变,如履薄冰,哪个人不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呢!况且在这局里头,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得偿所愿。”

韶光将炖盅里的莲子粥盛在小碗里,取了羹匙,然后置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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