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上书房森森然飘着一股陈年的旧书卷味道,无尘指给岳麒麟,皇上就在左首最末的那间书斋听讲,直接走进去便好。岳麒麟生怕唐突先生,一番整肃衣冠,这才入了那道门。

书斋里却静得呼吸可闻,讲课的师傅不在,可是小肉包呢?

岳麒麟还道卓成义同她捉迷藏,转来转去找人,声声唤皇上:“成义成义?”

小肉包同她私下关系好到了一个份上,彼此早就直道名姓了。

转晕了也没能找见人,她打算先捡起书案上一册书来翻看,却撞上了身后一张椅子椅子间骤然发出一声问候:“太子早安,敢问昨夜好梦?”

岳麒麟摔书蹦起来:“皇、皇叔!您也午安,您就不用奚落人了,孤自知今日起得迟了,没能赶上听讲。学问之事,理当持之以恒,不遗余力,孤已然知道错了。”

卓颂渊笑道:“太子大可不必如此自责。昨日也是本王多事,若被燕皇知道本王胆敢管教起堂堂燕国储君,恐反生出无穷误会来。”

岳麒麟拱手急道:“皇叔可是后悔让我来上书房?”

卓颂渊冷哼:“是我楚国的师傅学浅,无力教导燕国储君。”

岳麒麟叹道:“皇叔果然迁怒于我,您是何苦同我亚父一般见识?比起皇叔绝代天骄,我亚父不过是个只识弯弓射雕的匹”

“太子如何说起这个?”

岳麒麟解释:“我亚父确然有些匹夫之勇,仗着那支精良铁骑是他亲手练出来的,便以为能横扫天下。亚父垂涎并州日久,这笔账他要是真能算得过来,便不会以卵击石了。”

卓颂渊略惊:“太子何以知道并州之事?”

岳麒麟稍稍迟疑,避重就轻答:“亚父这点算盘,天下谁人不知?皇叔生气亦是人之常情,楚国如今雄霸天下,这大热的天,我亚父却动辄探一根蟋蟀草过来逗弄,您烦都被他烦死了。”

卓颂渊的凌厉目光扫过岳麒麟面上之时,她迅速地避开了那双眼睛。

岳麒麟有些不自在:“皇叔消消火,为我那亚父气坏身子太不值得。一会儿去我府上喝一碗雪莲子?雪莲子产于燕北苦寒之地,只消用冰糖炖了,碗中颗颗晶莹可爱,嚼之粒粒冰清可口,食前冰镇一番,包您暑气全消。”

卓皇叔沉着脸并没接口,起身道:“不必了,本王尚有要务在身,须得先行一步。此刻并不是正午,尚是辰时,皇上功课回得不好,受师傅罚,现下正在宁远阁抄书,太子可以前去探望一番。师傅只认手上的功课,皇上要罚,燕太子他日若是学得不好,亦是要受罚的。”

岳麒麟冲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待人走得远了,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卓皇叔不曾多问,不代表他心里不存疑惑,他刚才眼锋扫过自己的时候,利得仿似刀片。

岳麒麟自问真的冤枉。她哪里是日夜关注并州局势,并州最出名的东西大约是汾酒,除此之外她对并州一无所知。

她会知道亚父觊觎并州、卓皇叔又为此不大高兴皆是因为她具备一种很奇特的能力。

有的时候,她可能会很随机地进入某人的梦境。

对方一般是她白天交谈过的某个人,进入的契机通常很偶然。

初次发现此种能耐时,岳麒麟不过十岁。那些常常当面恭维太子天资聪颖的文臣在梦里头骂她其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吃货。

起初父皇还不大置信,可她连人家后院起火、大小老婆打架之类的事情都能复述出来,一个十岁小孩根本无力杜撰。

老燕皇知道此事固然生气,却又不能把满朝文武都砍了脑袋,人家也只是梦中抱怨了几声而已。他对岳麒麟向来偏袒到无以复加,觉得这个女儿果然是祥瑞降世,不然又怎能通达灵力。

不过父皇也告诫她此事万万不足为外人道,要像保护自己女儿身的秘密一般保护起来,若让世人知道太子是个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奇孩子,难免招致祸端。

岳麒麟从此倒活得较以往更逍遥了。既然别人眼中的自己和口中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人,那她累死累活装什么装?还不如从心所欲算了。

身为一个年仅十岁就看惯了虚与委蛇的小孩子,她认为食物的确是比人更为可靠的东西。

自从岳麒麟来到楚国,吃得好睡得好,少有闲事挂心,故而很少做梦。

昨夜她忧心明早误了起床赶不上念书,睡下的时候有些烦闷,却居然很巧合地进入了无念的梦境。

岳麒麟白天不过告了他一句状,那家伙做梦的时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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