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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化县?是哪里?”崔文槿低声自言自语。

不想这话居然让那抱着她王妃又滚下泪来。她沉痛地说:“欣儿,我们还没逃出玉昌呢,就被那些可恶叛贼给抓住了!母妃就说这玉昌太衰了,先帝居然给王爷封了这么个破地方,真是太偏心了!”

玉昌?那不是天舟土地么。赤化,那个盛产红玉地方?崔文槿震惊地想到,自己居然天舟玉昌府!震惊地是,这样府郡竟然被叫做破地方!

玉昌,因为盛产美玉而闻名于世。听说玉昌拥有玉石矿场大大小小有几百处,加工美玉作坊数以千计。不仅产量高,种类也多,尤以赤化红玉、钟落紫玉为出名。而地处天舟之北卫,玉矿却十分稀少,玉石有市无价,因而卫皇室对玉昌垂涎并不亚于天舟都城襄平。

于是崔文槿道:“玉昌不是挺好?!”

“好什么啊!”王妃反对道,“紧连着梁王封地,离京城又那么远,出了事也没人救。”她有些颤抖地抽泣起来:“万一皇上大军还没赶到,这些叛匪就把我们杀了,那可如何是好?”

崔文槿发誓若不是此刻身体虚弱,她一定会痛扁这王妃一顿。唧唧歪歪地就知道哭哭哭,哭崔文槿烦躁死了。

她从懂事起就是由卢嬷嬷、玉姨娘抚养长大,五岁之前跟阿娘相处记忆寥寥无几,五岁之后也只是半年才见一次,一次只有半日。

直到后来再也没见过。

因而她完全不知道母妃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有只是父王。对,只有父王。

于是烦躁崔文槿只好转移话题道:“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其他人关哪里?还是全死了?”

可是她母妃一直沉浸自己制造恐怖幻想中,根本不理睬她。

一旁老嬷嬷古板脸终于崩裂,悲痛地回答道:“殿下,叛贼一路追击,侍卫根本无力阻挡。全部都”老嬷嬷也呜呜哭泣起来。

崔文槿明白了,是全死了吧。就剩下两个主子一个奴才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留着干嘛?

“难道是借尸还魂吗?”崔文槿心中默默想着:“这个小孩子已经死了吗?”她发了一会儿呆,看着另外两个还哭,崔文槿又不会安慰人,遂装作困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坐一会儿,躺半天,不知白天与黑夜,每日对着个哭哭啼啼母亲和一个头发花白老嬷嬷,崔文槿身体倒是一日日好了起十二、三岁样子,又刚刚病好,无论内心多么焦躁多么地想立刻出去报仇雪恨,也无法改变现状。她只能每日囚这方寸之地,绞脑汁想着为什么周王府会跟魏王府扯上关系,会被安上一个谋反罪名。

宫里人都是傻子吗?周王已年过半百,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还不是亲生,他为谁谋反?魏王与他有什么大交情,让他豁出全府命去谋反?再则,就算父王谋反了,为什么用刑逼供人是她这个一无所知少女?

她想到那刑讯室里所受苦,一次次被重复逼问问题,“天火”配方哪里?“天火”?崔文槿觉得这个词好熟悉,似乎她那个未婚夫之前也多有试探。只是那时她沉浸虚幻柔情蜜意之中,丧失了豺狼应有敏略罢了。

对!她不要再做那温柔羔羊,这一世她要做他们身后凶恶豺狼,将卫皇室虚伪脸孔统统撕碎,再一口一口吃下去!

崔文槿安静地嚼着干巴巴地馍馍,任由脑中一团乱麻越理越乱。终于化为一声无息地祈祷:请菩萨保佑我一定要好好活着走出这牢房,但愿你们也都好好活着,直到我亲手往你们胸膛里送上尖刀!

正文 第三章 流离

“点!磨磨蹭蹭!还当自个儿是王爷公主呐!要不要小给您雇个轿子啊!哈哈哈哈!”赤化城外官道上,一个押解囚犯小兵手里拿着鞭子调教着手底下一批犯人。

作为被调教对象中一员,崔文槿,不,她现是李欣——天舟清王嫡女,天舟刚刚驾崩先帝亲封安溪公主,此刻却像狗一样被人踹着往前滚。

牢里日子,李欣经常让那位王妃母亲用稻草地上画一些字给她看。比如他们一家名字,她封号,现是康平二年以及其他她想知道信息等等。那王妃只当李欣好学,便也十分高兴地写给她看。

官道上三三两两马车驶过,偶有车夫探头往这群人看上几眼。那瘦高个便凶神恶煞挥鞭威胁:“看什么看!再看抽飞你脑袋!”

然后那些马车便加迅速疾驰而过。

“他娘!老子都没车坐,都是你们给连累!”鞭子向前一甩,鞭尾又带到了前面男子身上,“还当有多尊贵,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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