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部分 (第1/4页)

深沉而平静,轻柔而忧伤,好像回声里的回声、在寂静无声的时刻,演奏着寂静本身的味道。

酒吧的背景乐并没有消弭,它与萨克斯的音乐奇异地混合了起来。

when a man o oves woman

当男人,爱上女人。

当女人,爱上男人。

他们都要为对方折翼,落进最庸俗的几尘,爱恨嗔怒,嫉与妒,不可止,不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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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台下望着他。

他同样在台上望着她。

他从未告诉过她,他会吹萨克斯,事实上,也只有很少人知道。

他此生只在人前演奏过三次,音乐让人脆弱,而他的生命里容不下脆弱。——它太危险,一旦接触,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次,在爷爷的葬礼结束后,空寂无人的广场,彻夜星辉,他吹了一宿,然后远渡重洋。

第二次,为了那个女孩,他的初恋,他被她缠得无计可施,终于吹了一首,换得她酣眠的容颜。

第三次,就是此时,此刻。

她戴着红围巾,火一般的红色,让脸色显得红润而温暖。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给他这样的感觉,风风火火,但是有种精致的温暖,她相信着他已经不信的东西。仿佛封闭的世界里,从缝隙外吹进来的清风。

爱是什么呢?

其实到了现在,他仍然不懂,他的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模糊。他对她,最初的最初,只不过是想占有。

因为喜欢,所以想占有。

他不知道,原来喜欢到极致,竟然是放手。

那份单纯的喜欢,是从何时开始变质的,他已经不再记得,也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许是她哭泣的脸,也许是午夜梦回时想起她时蓦然的心痛。

悸痛。

她把自己藏得那么深,深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萨克斯的声音在酒吧上空盘旋,明亮而低沉。

音节乱了几拍,他的指尖微微一颤。

酒吧的背景乐戛然而止,只留下一曲被扰乱的情怀。

苏瑞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在光影交叠里吹萨克斯的男人,让她目眩。

她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师姐告诉她,女人,什么都可以动,尤忌动心。

动了心,你就落了下层,什么都输了。

她已经输到没有什么可输,所以,只能藏起来。

他终于垂下手。

余音还在回荡,寂静已蔓延。

苏瑞站了起来,她看着他走下来。停在她的面前。

相对。

她举起酒杯,说,‘谢谢’,然后一口饮尽。

他的手指却变态地停在桌沿边。

“你要走了,是么?”她喝得太急,酒杯放下的时候,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所以,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几乎是暗哑的。

他默然地看着她。

他曾问她,肯不肯跟他走,这句话,他只能说一次,所有的冲动与骄傲,只足够他开口一次,当理智回归,他知道,他是应该放开她的。

他许诺不了一生一世,从今以后,也再也不能许诺了,在那天送她回家猝然晕倒,在亲耳听到这个情况时,他就明白,他的一生一世,已经到此为止了。

而她的路还很长很长。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她终于不再咳嗽,抬起头,神色依旧平静。就像老朋友一样。

“我不喜欢被人送,尤其是你。”他淡淡道:“谢谢你今天腾出时问来,听完这一曲。”

苏瑞忽而大恸。

她送他,只是送他离开这里。

他不要她送,只是不希望,在最后的时刻,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那让我看着你走。这一次。让我看着你离开。”苏瑞的手紧紧地握着空酒杯。近乎祈求地说。

他注视了她片刻,然后,越过她,往门外走去,门帘掀起,风灌进来,她的脸颊一片冰凉。

唱片机卡擦了一声,刚才停下来的音乐,悠悠地继续着。

仍然是老歌。

夜阑人静处响起了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牵起了,愁怀于深心处

夜阑人静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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