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的日子足足过了有一年之久,直到四十五年的六月二十六,他竟破天荒地来了我这儿过夜,正是那一天夜里,我有了我们的第一个女儿,那时我初为人母什么事儿也不懂,甚至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前来探望弘昌的十二福晋说我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凡是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那不过就是普通的客套话罢了,我本来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承想我那日竟真的检出了身孕,从此之后,我就耐不住打心眼儿里和她格外亲厚起来。

后来,我知道胤祥一直喜欢挂在书房里的那幅画,因为听书房外打扫的下人说,他总是看着它出神,时不时还小声吟诵着画上题着的那首小诗,胤祥的书房是不准他人随便进入的,但在他去上朝的时候,我也曾偷偷的潜入书房去看过那画儿,画的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图,可右上角的题诗的地方却让我琢磨了半天,那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的笔迹,可总是让我觉着虚无缥缈。我不通文法,但略略识得几个字,遂扬起了脖子很费力地把那些小字一一鉴别出来,大概是“片月衔山出远天,笛声悠扬晚风前。白鸥浩荡春波阔,安稳轻舟浅水边。”

知晓“庆儿”这个名字的秘密,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了,康熙五十七年里的一天夜里,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的十四弟还未带兵离京,我正要入睡,却突然被院子里的一阵嘈杂惊醒,有下人来报说十四爷喝醉了酒跑到了府里大骂胤祥无情无义,这些年里胤祥赋闲在家,原本门庭若市的十三皇子府已经鲜少有人造访,我当真是没想到,这会儿竟连一向明事理的十四弟都来落井下石了。

胤祥自四十七年后受到皇阿玛的冷落,心中早已是悲苦万分,由于五内郁结,以致病发于腿上,生出了大颗大颗的脓疮,即使太医几番医治,病情也是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得利落。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再受刺激,就自个儿披了衣裳去处理这棘手的差事,随即对下人们吩咐道,“爷在书房呢,别叫人去扰了爷。”

大概是他骂得也累了,我过去的时候倒也没听见他说了胤祥些什么。只是手里拿着个酒瓶儿颓然闭着眼瘫坐在地上,我赶快命人把他扶起来,走上前道,“十四弟啊,你十三哥心里够苦了,你弄成这个样子来府里闹,还叫他怎么活?”

“唉——”见他还是没反应,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指着府里的三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好生把十四爷送回府里去,千万别出什么差池,知道吗?”

“嗻——”侍卫们架着十四弟就往府外走,我也松了口气,转了身正待往回走,却突然听到十四弟满带悲愤地叫喊着,“箐儿,我后悔啊,后悔当初娶你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就嫁了他呢?你嫁给他还不到一年啊——”

我骤然回过身,像个木偶一般直直的僵在那里,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箐儿不到一年”嗬,原来如此!我凄然冷笑着,他唤了我这么多年的庆儿,却原来,叫的都是别人吗?

真讽刺!懵懵懂懂跟他过了小半辈子后,才终于发现我不是我,只是个别人的替身。即使他从未爱过我,即使他爱着的一直是那个名叫“箐儿”的女人,但我不敢去戳穿他,不敢去询问他真相,只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他了,他给了我这么多年的恩宠,给了我这么多的孩子,我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一夜辗转无眠的结果告诉我,我离不开他。

所以我选择怯懦,选择隐忍,选择卑微,死气摆列地留在他身边,甘愿成为他心中的一个影子。但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个“箐儿”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将胤祥和十四弟都迷得神魂颠倒,于是我找到一个府里的老嬷嬷,问她有没有听过胤祥曾叫过谁箐儿这个名字,她想了好一阵子才答了,“老奴好像听过爷叫从前的筠主子就是这么叫的。”

我近乎癫狂,紧紧地抓着老嬷嬷的手,“筠主子?她是谁?”

她颤颤巍巍道,“就是就是大阿哥的生母纳兰揆叙大人的侄女儿从前爷的侧福晋”

我更加疑惑,“弘昌的生母难道不是瓜尔佳氏吗?”

她给我跪了下去,猛劲儿磕头,“不福晋,筠主子因为生大阿哥难产而死,所以皇上才把大阿哥交给筝主子抚养的”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原来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死了

直到后来,我身份显赫贵为怡王妃,登门拜访的女眷们无一不说我有福气,可是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空有这么多的儿女有什么用,竟没有一个是为自己生的。

转眼就到了雍正八年,允祥一病不起,五月初四那天,我伏在他的床头哭得肝肠寸断,望着床上那个正处于弥留之际的人,我终于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