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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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抬手抛起大铜钱,看着它滴溜溜滚到杏子脚边转个不停:“杏子,赶紧决定,再过俩时辰天都亮了。我在哪里都是小百姓,无所谓。不像你,一回去就有数不清的田地,以吾池氏尊贵的国戚身份,杏子说不定还能入宫为妃。如果决定不了,干脆闭上眼睛扔铜板,听天由命吧。”

“我想回去,奈良毕竟是故乡。”杏子别过脸。

叮当叹气道:“那洗洗睡觉,别惦记思春君了。六月搭船出海,回奈良禀明一切,说出遣唐使的孩子们困于何处,请各家出钱赎人,也算做件善事。不过,以前曾有花魁托商户往亲戚家中捎口信,都没了下文对他们而言,比起搭救无关紧要的女孩子,在奈良享受她落难父母遗下的财产更好吧?何况这女儿曾流落花楼呢。”

是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到长安打听她们的下落。隔着海,音讯难通,而且商路也不大太平,久未有使团入唐了。杏子心道,等奈良派出下一批遣唐使,她就能搭官船安全返回故里。可谁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等到!

“我想回去,但我害怕回去。”杏子捡起那枚铜板,对叮当说:“船上鱼龙混杂,万一他们生出非礼的念头你我白白受辱。听说海路凶险,不仅风波难测,食物也载不了多少,每天只能吃两顿酱菜。如果惹恼船主,连水都喝不到叮当,我害怕。”

“思春君待我不薄,应该留下。”她垂首,仍有不安:“如果留下来,年长色衰,无法讨思春君的欢心时,想回奈良都回不去了。叮当,你知这里异族通婚的苛刻规矩么?我们在长安,终究是异族。若真到了被嫌弃的那一天,我连亲生的孩子都没法再看一眼。”

前也怕,后也怕,索性听天由命吧。

“叮——”

铜板朝背后高高抛起,在空中飞速旋过一道弧线,落在水磨青砖地面上,滚了出去。

“是正还是反?”杏子不敢睁眼,指尖都在发抖。

“马上揭晓。”叮当跑到屋角,看到那枚铜板停在哭俑面前。她捡起来,扭头告诉杏子:“杏子,铜板正面朝上!”

不过,两人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抛之前,忘记先定下“哪一面代表走,哪一面代表留”。再抛一次恐不灵验,叮当瞅瞅面前的陶俑,说:“杏子,趁你没看见铜钱,快从哭俑和笑俑中选择一个当作长安。”

杏子闭目答道:“奈良是春日里微笑的樱花,长安是残阳下哭泣的遣唐使。”

“它停在长安。”叮当点点头:“奈良是微笑着思念的方向,长安是令杏子哭泣的思春君。”

杏子不解,转过身问叮当为何这样说。叮当把那钱塞回荷包中,笑嘻嘻扮个鬼脸,学着杏子的腔调说:“思春君,请您轻一些。”

“杏子,你这会儿去找他,必定留在那屋里过夜了。”叮当坐到杏子旁边说了几句私房话,悄声嘱咐她:“喝杯酒壮壮胆再去吧,过夜时小心疼得流眼泪。”

“唉,别乱说。在他家里不比葵屋,我不怕过夜,怕被旁人看低了。叮当,我是不是该矜持地推开思春君呢?”现在该去回复思春君了。杏子心里总算择出个归宿。

她摇摇头,把出海之事存入记忆。

叮当送到门口,挥手说:“推开他。中原有句话,叫欲迎还拒。”

*

波斯小王子和思春君在灯下拼九宫格。

他也不知道为甚非得在三更半夜跑到法曹面前,问他为什么还不睡。但是,抢法曹的糖、占法曹的床,这些事情他统统拿手。

“我填好了!九九八十一格!”波斯小王子揉揉眼睛:“法曹,给本王笑一个。”

“殿下不必陪卑职熬夜。”薛法曹要收九宫格,外面传来木屐踏在石板路的脚步声。

那孩子听到门响,抬头见是杏子。他打了个呵欠,耸耸肩:“法曹,原来你在等我的爱妃呀?困死本王了。你们二人有事快说,本王尚有一局九宫格要请教法曹。”

杏子有些意外。她先朝王子行过礼,不敢打扰他同思春君议事,匆匆说了句“愿意留下来还债”,便恭敬地欠身告辞。

“爱妃慢走。”那孩子趴在桌上目送杏子。

“我送你回屋。”薛思春推开屋门,护在她身后。

走了一小截甬路,回头看看已经远远超出波斯那孩子的视线范围,薛思春紧走两步,张开胳膊把杏子箍在怀里。

“客房没有人。”他偷腥似的,拥着杏子直往树荫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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