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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双冷冷一笑,从容起身,傲然而立,扬声说道:“夷人夺粮,他居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各位诸侯前来参加春祭大典之时来夺,如此大胆大妄为,妾竟不知,是如今的宗王室已然沦落到夷人都不再放在眼里的地步了,还是这内里另有乾坤呢?”

宗王听了钟无双之言,似是一惊,然而他遥指着钟无双的弓箭,仍是纹丝不动。

钟无双定定地与他对视,按捺着心跳,尽量让脸色平静:“此次春祭大典,肯前来宗国的诸侯,无不是对宗王室忠心耿耿之国。夷人挑在这种时候夺粮,便是他未将你宗天子放在眼里,难道,这天下诸侯,夷人俱不放在眼里么?他便不怕众怒难犯,引来灭族之灾?”

宗王双目凝视着钟无双,明亮慑人,已然似怒非怒,教人捉摸不透。

然,他原本直指钟无双的弓箭,却终究放了下来。

尽管言至于此,宗王对钟无双所说之事,心中已有了七八分了解。

然而此刻,心急如焚的钟无双已由不得他去慢慢理会,索性给他挑明了道:“如此天子尚不明白么?夷人不过是棋子,而躲在夷人身后之人,才是最最可怖之人!一个敢与天子为敌,并预谋将拥护宗王室的诸侯悉数歼灭之人!这样的人,天子以为他意图的是什么?”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宗王的面上,已经一改当初的从容,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慌乱之色。

“众诸侯为天子以身犯险,然而,天子你却拥兵自重,眼睁睁看着忠心拥护宗王室的各路诸侯被夷人所灭。此等行径,足以让宗王室为天下诸侯所轻。其时,纵有人要取而代之,只怕天下民众均会拍手称快,自不会再有前来救驾之人了!”

钟无双最后这句话,真真正正地击中了宗王的软肋,让他害怕了。

宗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是如何的短浅。

他一心防范强过自己太多的司马宣,强过宗国太多的北国。他没有想到,他日防夜防,最终却防得了明处的,防不了暗处的。

他突然意识到,钟无双或许是对的。

这次他若是任由司马宣他们当了炮灰,日后,当宗国再有难时,天下诸侯的心也早就寒了,谁又还会愿意再为宗国出头?

他背着手,从庐中行至栈桥,又由栈桥行至庐中,步子急促,心中慌乱。

他愈慌便愈怕,愈怕,他便愈是觉得,比起那夷人背后之人,司马宣实在是和善太多。或许自己只有依仗司马宣,依仗北国,才可以免除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险。

心里计较清楚了,宗王便缓了步子。

他缓缓行至钟无双身前,注视着她,睫下,眼眸一片幽暗沉凝,然而神色却可亲了许多。

少顷,宗王温和的声音清楚地传来:“夫人不愧有国士之才,一席话让本天子如醍醐灌顶。夫人请放心,本天子这就颁下兵符,即刻调集三万兵士前去支援北王,翌日起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妇人的退敌之策

钟无双抬头望去,宗王的唇边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笑。舒殢殩獍

收回目光,钟无双缓缓挺直了腰背,心里不觉地舒了口气。

然而,她终究还是不敢放松,直视着宗王,轻软而坚定地请求道:“请吾王恩准臣妇随军前往邑中。”

宗王讶然,肃目问道:“你信不过本天子?”

钟无双摇头,回道:“妾只是担心我家夫主罢了,请吾王体恤臣妇惜夫的一片苦心。纡”

宗王静静打量钟无双良久,终是哈哈大笑着踱开。

他走出草庐,伸手从楅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将身体转向水面。

“本天子准了,夫人请回罢。瞵”

他淡淡地说,抬臂拉弓。

钟无双伏身一礼:“臣妇告辞。”

在寺人的引领下,钟无双脚踏在雨后的落叶上,轻快如飞。

她提着裳裾顺着来路往回走,越来越快,茂密的竹林接着乔木绿油油的枝桠向两旁开去,清风拂在在身上,后背一阵湿凉,却满心的解脱。

刚才湖边的幕幕仍留在脑海中,仿佛一眨眼就会浮起宗王那深藏着不可探知意味的脸。

钟无双自来这异世之后,从来不曾打心底里真正畏惧过什么人。但是此次,因为关乎司马宣的安危,她便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翼翼。

尽管她清楚,宗王手下的兵卒,如司马宣离去时说的那般,长年消极怠战之下,已无斗志。然而,在北国及其他国家的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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