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呵!”夏紫菱咯咯笑:“小毅哥也爱趁那热闹啊?”

“小毅是陪着你哥逛,你哥没见过小地方闹节,”黄丽萍笑骂道:“当是你自个儿呐?趁热闹!”回头又问封毅:“车子找好了?坐得下菱菱不?”

“坐得下,”封毅说:“菱菱也去?”

“死丫头眼珠子都蹦出来了,”黄丽萍笑:“不让她去,得把我的面团拆成烂泥巴。”说罢冲夏紫菱下巴一点:“上我屋里拿点钱,给自个儿买身新衣裳,顺道儿给你爸带条好烟,让他也乐呵乐呵。”

“哼!我说您咋就发善心了呢,”夏紫菱转着眼珠子坏笑,兴奋地搓掉手上的面糊糊:“原来是心疼咱爸没好烟抽了。”说罢哈哈笑着向屋里跑。

“个死丫头!”黄丽萍拣个土豆砸她:“越大越没正形儿了。”

仨人出了门儿,走近停在路边的军车,封毅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座位,许延跟夏紫菱坐进后座。开车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兵哥,见了许延回头笑道:“弟弟没在咱这过过年吧?”

许延一笑正待说话,封毅拉上车门说:“谁是你弟弟呀,叫得那么亲,快开车。”

“切,管得倒挺宽。”小司机掉过头来发动车子:“不是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啦?”

许延心尖儿一颤,别开脸不看两人扯皮。

“那当然。”封毅自得地笑,扭头看向窗外。两人的视线在倒后镜里碰上,一下粘住了,许延微红了脸,瞪他一眼转开头。封毅扬眉一笑,向后靠上椅背,清爽的发梢散落下来,溅起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白河镇集市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除了几户特别富裕的镇民自建的三、两层小楼,出租给人开录像厅、茶馆食肆。路两旁大多是些朴掘的青砖平房,前后两进,中间是天井,临街的一面改成商铺。屋主卖些杂货,或是租给他人经营。这样的小铺面大多没有营业执照,都是乡里乡亲,工商所也眼开眼闭,不多查问。

房前临街位置,一溜排开密密麻麻的流动摊贩,拉张小板凳坐在自个儿的簸箕前,有些干脆拱腰蹲在地上。摊子上扔些草药、山货、绳头线脑,有客到热情地招呼两句,没生意就跟旁边的熟人磕嗑牙,抽杆烟,裹着雪后静好的日光,暖烘烘地又过去一天。

本来就不宽敞的街市,聚满了节前闲逛的人群,你来我往、摩肩擦踵,喜气洋洋。孩子们讨了大人的零票子,三五结伴围在糖人摊儿前,乐颠颠地仰着脸等候。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人,到了街口自动下来,脸上挂着笑推车慢慢走,实在等得急了,闲闲拨两下车把上的铃铛,那铃声也是欢快的,安逸的。

仨人挤进镇上最大的服装店,据说是个南方老板开的。说是最大,其实也就百来平米,中间摆开几溜钢管焊接的架子,密密层层的吊着冬衣,四周墙壁上也挂满了衣服,成衣式样还不错。

夏紫菱换上件呢料大衣,果绿色过膝修身剪裁,腰部松松挎着条相同面料的寛腰带,素净雅致、青葱水嫩,裹得那身条儿越发袅袅娜娜,娉娉婷婷。四十来岁的男店主,操着口洋腔怪调的普通话连夸带捧、赞不绝口,美得那丫头在长条镜前左看右看,好大一会儿才不舍地脱下身,依依流连着转头翻看价码相宜的新衣服。

许延看着她那样儿不由好笑,掏出钱夹里的两张大票,悄悄塞给店主,包好了那大衣提在手里。封毅笑着接过来,拉他到男装那片儿,给他挑了件带毛里子的防风大衣,扶着他肩膀转着看了两眼,觉得还行,笑着说:“款式再好也比不上你那儿的,保暖合身就好,凑合着穿几天吧。”

许延问店主要了把剪子,含笑绞掉标签,把旧衣服和剪子一同递回去,款式再好又哪儿比得上那人为他亲手挑、亲自买的。那店主一头给许延包衣服,一手乐呵呵地接过封毅递过去的票子。眨眼功夫卖出两件高档时装,笑得合不拢嘴,操着那口越发洋腔怪调的普通话,热络地送出门口,嘴里连声说着:“慢走啊,下回再来再来。”

“哥,”许延被封毅拉出门,站住晃晃他的手:“你咋不买新衣服呢?”

封毅拉他绕过门前的摊子,不在意地说:“家里衣服都穿不过来,又没特别看上眼的。”

“过年嘛,大家都穿新衣服才高兴。”许延想拽他回去:“进去随便买件吧?”

“别去了,新旧不都一样?”封毅揽住他肩膀带出来:“里面挤得转不过身,刚才都热出我一头汗。”

“哪能一样儿?”走得远了,许延只好作罢,兀自喋喋不休:“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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