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第1/4页)

人心总是肉长,可于现在的我来说,肉已化石,人人都有可被宽容饶恕的理由,却无人能知,长生羸弱之苦,我失子之痛,远不是他人轻描淡写一句,能饶人处且饶人便能偿还的。

就算深入这后宫已是幻化成魔鬼又如何?我宁愿成魔做鬼,也绝不做魔鬼脚下,最卑贱不如的牺牲品。

“走吧,出来久了总是不好。”我起身,还有些不稳,邀月赶紧扶住我。

“娘娘,这茶,您还喝吗?”

我瞥一眼,扬手将茶倒入池中,面上无笑:“这酒,早就已经醒了。”

回去殿堂之时,凤宜玶早已入了座,脸上依旧淡漠,看不出蹊跷,我亦是笑容可掬,回到位上。凤御煊坐在台上,目光掠过我,浓了一分,深了一寸,嘴角暖意,顿时浅了。

我无慌乱,自然而然,凤御煊眼厉的很,一分一毫的差池,也会让他动了心思。浅笑浮在嘴边,端过酒杯,再饮一口。

见我又喝,刘东上前伏在我耳边轻声道:“娘娘,您少喝一点,刚刚福公公传皇上话下来,让奴才顾着您一点,不能再喝了,喝多了头疼。”

我弯弯嘴角,并没说话。刘东张眼瞄了一眼周围,歌舞尽兴,酒酣人醉,方才伸手递上帕子,极轻声道:“娘娘,您不在的时候,裕嫔也出去过了。”

我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却是心中一凛,我倒是不怕其他人明目张胆的告我一状,便是说了,凤御煊也未必回信。可若是华韶嫄那丫头,能出什么事,可不好说。搬弄口舌是非,那绝对不是她会做的那一套。

这一夜凤御煊没有来,姚氏生辰,自然是要留宿凤宫。我坚持不喝解酒汤,昏头昏脑,泡了药汤,居然清醒起来,夜半无眠,坐在软榻上点灯读书。

我的确被晚上遭遇凤宜玶之事乱了心思,或许是自己太过偏激,从头到尾,凤宜玶所表现出来的感情,并不为我理解。到底是我太世俗自私,还是他太过阳春白雪,明知不可等,不可爱,却一定要深陷其中,就似上了瘾,成了心魔,总不能忘怀,苦了他人,更苦了他自己。

我无数次心中定数,此事有诈,可过了许久,也未曾见到有半分蹊跷,或是不妥,究竟是我们谁错了?

我苦笑,上天作弄便是如此,若是当初真为凤宜玶带走,也算安分嫁为人妇,相夫教子,说不出这般更好,还是如眼下一般,落入深宫,算计陷害,便是杀人都可不必眨眼的后宫嫔妃来的更好。

对凤御煊的爱,愈发深刻,凝在我心头会生出极致疼痛,扭绞翻覆,疼的眼眶发紧。可看到凤宜玶,仍旧也会心头难受,这样一个人,不该有如此境遇,没有完整人生,到处伤口疼痛,我与他之像,似乎同我与凤御煊之像,有些重合。

突然便觉得无可抑制的孤寂,似从头泼下的冷水,让我身体跟着心一起冷,我裹紧丝被,无济于事,空虚,茫然,无助,齐齐涌来,如狂风骤雨,重创心口间。

只可惜,再美再深的爱情,也抵挡不了深夜冷寒,薄衾不暖。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而爱我的人,也不知何去。最怕这般,需要之时人已不在,而人在之时已万事自足。

心在红烛一节节染尽之间,在夜色愈来愈浓重之时,冷如寒铁,一抽一疼,一疼一冷。整整一夜,我不曾合眼,红烛早已燃灭,房间一片黑,直到外面天光熹微,我仍旧坐在原位,面前摊开那本一页未翻的书,这一夜,我便一直盯着书看,似乎在黑暗当中,我依旧看的清楚,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读懂了哪些。

“皇上万福,奴才这就去唤娘娘。”

“不必吵醒宸妃,朕看过就走。”

我听闻院子里有人说话,急忙起身往床边走,岂止这一夜未动,双腿已麻,跌跌撞撞奔向床边却扑撞在床脚,痛得我出了声音。不敢耽误,急急上床,拉了帷帐,阖眼假寐。

门被推开,声音轻微,然后是细碎脚步声,珠帘微响。眼前一黑,人已经走到床前。凤御煊定了定,没有走,反是拉开帷帐,坐在我床边,我正奇怪,他突然伸手从被子中握住我的手,温暖而宽大的手,而我的手,凉如冰。

凤御煊并未说话,坐在我床前许久,终是帮我掖好被角,拉上帷帐,出了去。走之前,我听到不远处,轻微合书的声音。

直到听见关门声音,我方才睁了眼,眼眶酸涩,灼热,胀痛,湿润。竟是何时,这个男人,可以如此掌握我的情绪,我的委屈与忍让,我的失落与孤寂,他懂吗?若是真的懂了,又能如何?

转眼已经入了十月,怀森由我一手照顾,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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