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1/4页)

我沉默,心下里翻覆不得平安,滋味苦涩,只是怔怔望着床上的孩子,身体无法自已,微微颤抖。胸口哽噎刺痛,喉头发痒,忍不住轻咳出一声。

床上的小人儿动了动,缓缓睁了眼,微弱可闻的轻唤:“母妃。”我走到她床前,华瑞莹不忍,抹泪转身出去了。

我握过她的手,微微浅笑,望她:“长生好好养着身体,等你病好了,让你父皇帮你办一场最盛大的生筵,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母妃都会给你准备好,母妃要送你一只白玉如意,让长生能活一百岁,享尽荣华富贵,好不好?”

孩子听了很开心,弯起嘴角:“母妃,奶娘偷偷告诉我,很久之前,我是被送到蕊心宫来的,后来我就日日住在这里了。”长生嘴唇干裂,神色疲倦,一句话说的停停顿顿,不够喘息。

我心痛不已,九年时间,但凡任何人的言语,都不曾让我这般动容。如今这些话从长生口中说出,却让我心,如锥透穿,百转千回,眼眶霎时就酸胀灼热,我伸手,扶上她消瘦的脸,隐忍不已。

“母妃,长生这个名字,真好听,是不是您给我起的?”

我笑笑:“那是你父皇给你起的,希望你能平安康健,长长变态留在母妃和父皇身边。”

莫说有泪不轻弹,若到了情深处,只做落泪,而不自知。

“母妃”长生伸出手,覆上我的脸,弱弱拭泪,勉强笑道:“长生会好起来的,可以日日看见母妃漂亮的红衣,父皇的笑,还有母妃姨母的笑,她好久都没有笑过了。等长生好了,母妃也给长生做一件如母妃喜欢的红衣,好不好?”

我点头,只能艰难挤出一个字:“好。”

“那母妃答应蓅姜,不再生姨母的气了,原谅她当初,好不好?”

长生眉目带愁,仿佛期望这个答案已久。

我不忍,只得答:“好。”

“母妃,我好累,你累不累,我睡一会好不好?好累”我静静坐在她床前,看她阖目睡去,仿若一眨眼之间就会消失不见,我匆忙伸手去握她手,她微微蹙眉,胸口起伏,我方才放下心,不觉间,额际生出一层细汗,气息稍急。

凤御煊依旧日日去蕊心宫看长生,回来时候总会与我提及,我只做旁听,淡淡一笑,从长生口中听到那些话,胜过他人千言万语。我这九年没有白等,我的长生都懂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欣慰,有那么一刻,我深感觉,就算生命从此间断,我亦没有遗憾,我心宽广,可不过也是一个母亲,为着身后四个子女,心甘情愿,死而无憾。

“娘娘,皇后娘娘和皇三子被皇上禁于凤宫之中,只道是等天仃之事有了定论,再有下文。”

我醒神,把玩榻上小桌的琉璃盏,微微一笑:“很好,招马德胜过来,这一天,很快就到了,我已等了九年,希望天不负我,助我成事。”

“娘娘放心。”

沈廷筵自是不负众望,从刘长和所供事实细查,虽过了九年之久,仍可寻出蛛丝马迹,这一过程,忽略一人,我亲下旨意,放他一路,以作最后一击。

四月中旬,再传永州失守,五城全失,郑栓无力抗击,卷带残兵败将,一路往南退守。姚冲自是比我们得到消息更早,凤御煊收到密信,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姚冲告假,未曾到场。

三日之后,父亲奉旨,前往永州,刚走半日,沈廷筵调查淮南王与宁王之间密谋一事,已得确定,证实姚冲却有关联,折子刚呈上,凤御煊批阅,命大理寺卿奉命前去丞相府,带姚冲审问。

意料之中,姚冲早有预谋,丞相府上下只剩女眷,姚冲与其几子,皆已外逃。追捕姚冲一事,凤御煊自然交由哥哥处理,传言远离京郊三十里地发现姚冲等人踪迹,遂有哥哥带了几万人马不停蹄,追赶而去。

京城两位将军倾巢全动,只有几万禁军守城,实为一触即发,千钧一发之势。

才到正午,凤御煊便来了兰宸宫,我正待怀臻,看他面色如水,微微一笑,我撩眼:“蓅姜先恭喜皇上您了。”

凤御煊侧眼,原本黝黑深彻瞳仁蒙了一层青灰,我心一揪,微微刺痛,不漏痕迹收回眼,垂视床上新生幼子,那般清澈而漆黑的眼色,面容像我,也像长生。

“蓅姜以为此计如何?可否瞒得住姚冲老贼?”

我微微一顿,慢言软语:“诸葛神算空城巧瞒司马懿,皇上以为,道理于何?”

“此为,虚而虚之,疑中生疑,掩人耳目,司马懿果是不及那诸葛三分。”凤御煊摇头,微微挑眉。走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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