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的目光,她低了头,走到李成辅身边,尔后拉着云舫先离开了。到乡下的每处坟前也如此,显然是告诉父母,长辈那都交待过了,你们反对也没用。

回程途中,快进城时,程风华在一个工厂前停下,云舫望着门边大理石台上几个斑剥的烫金大字――“荆楚制药”,他神情一凛,随即听到李成辅苍老的声音:“进去转转吧。”

李成辅负手走在前,程风华不紧不慢地跟着,云舫和沐阳稍稍离得远了些。将整个厂区大致转了一遍,用了半个多小,沐阳向云舫介绍,这家药厂是爷爷任市委书记时,一手发展起来的,曾经是整个市的支柱产业,但因为盲目的扩大,又因管理不当,几年后便已是资不抵债,成了空壳。

云舫似是留心地听着,手却悄然地揽上了她的肩,沐阳回神后冲他嫣然一笑,跳到他另一边挽住他的胳膊说:“嗳,我跟你说这些干嘛,等明天吃过年夜饭后,我们家就该有很多人来拜年,到时我带你去牧场玩。”

“哦,好。”云舫的视线投到远处的两人身上,又转头问沐阳:“爸妈为什么不在你程叔面前说明我跟你的关系?”

沐阳脸色由红转白,低头望了脚尖好一会儿才道:“他是我前男友的父亲。”她微抬起脸,瞥了一眼云舫,见他的脸色如常,便放心地道:“佳佳,韩悦,周亮,还有程江林,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韩悦和周亮的父母是这家国营药厂的工人,程江林的父亲是负责人,毕业后,我们先后都去了深圳――”

“你就是因为前男友才去了深圳的?”云舫忍了又忍,这句话还是出口了。

沐阳心里因他吃醋,又急又欢喜,把他的胳膊拽得更紧了。“你也看到了,像我家这种环境,别说我,就连程江林也是待不下去的。所以,我们当时都说好了,反正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城市。我不能说离家跟他全没有一点关系,但大部份原因是出于我们几个人的约定,还有就是――我想离开这里,偶尔回家做趟客便好。”

她说完垂下眸子又道:“云舫,当初我选择了离开家,便不能再向父母要到任何支持,过得是好是坏,全凭自己。在外面一个人,吃那么多苦我也能坚持下来,就是期望能遇到个理解我,爱护我,却不管束我的人,要知道,我一生的勇气都用在离家的那个决定上了,我――”

她欲言又止,总不能对云舫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父母是不能再依靠的,你千万要对我好,在另一个城市得养着我,不至于某天活不下去时,还得厚着脸皮回来求父母收留。

chapter 37

沐阳没将话说出来,云舫却懂了,生存的艰难他比谁都了解,尤其是在一个收入与支出严重不平衡的城市里,她需要个人给她衣食住行的安全感。他并不反感她这样的想法,反而是很高兴,她将后半辈子都押到他身上,他也觉得安全了――

至少,她不会轻易地离开他,除非,她有比离家时更大的勇气,但几年现实生活的磨炼,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可得抓紧点了。”云舫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朝她挽着他胳膊的手呶呶嘴,示意她挽得更紧些。

沐阳用劲儿将他的手臂往下一拉,使他弯了腰,两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直到李成辅和程风华走到他们跟前,前者的脸色深沉,后者的脸上呈现不悦,沐阳忙松开了手,云舫也站直身体,两人默契地背过身,往大门口走。

年夜饭吃得毫无新意,台面上菜色丰盛,酒是上好的酒,烟也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特供烟,整顿饭却是冷清得只听得到筷子敲到碗盘的声音。这两年各个城市严禁燃放烟火,比起往年走在大街上,雪地上到处洒满了鞭炮炸开的小红纸屑,如今的辞旧迎新是静悄悄的,仿佛中国人一下子变得内敛了,喜不外露起来。

初一早上,李家便来了两趟客。一是年年都捡着初一来拜访李成辅的政府官员,二是钦显的下属。分别都带了自己家的孩子,这一碰到,少不了的寒喧客气,两个骄气的孩子也在屋里闹腾,时不时就听到大人装模作样的喝斥声。沐阳吃完早饭,便向钦显要了辆车,和云舫直奔想念了许久的牧场。

新年伊始,倒是个好天气,晨间的白雾散尽了,淡蓝的天上飘着几大片云,蓬松厚实如刚弹出的棉絮,寒风中缓缓聚拢,给天遮了个严实。

车行了半小时到达牧场,与以往云舫所见的牧场不同,围墙里面并没有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而是被树林子分隔成了好几块儿,从高处看像是个方方正正的“曲”字。

一个拎着桶的工作人员见到沐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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