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部分 (第1/4页)

“苏将军这些日子受委屈了。”陆舒温厚地笑道。

“将军什么的再也休提。难得有这样一段日子可以静下心来读书习剑,颇有体悟,算不得委屈。请先生喝一杯水罢。”苏华同样报以微笑,好像一个大度的主人在接待来宾。她拿出一个木杯,这是她闲暇时自己用剑削制的,虽然粗糙,却打磨得光滑,透着女孩子的细心。

“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苏将军一身本事,耽误了实在可惜。其实主公曾多次提及,他与将军乃是故人,早在灵州就有幸结识,再三再四提及将军的勇敢善战,以为天下奇女子,只是命运多蹇,一向未得其主。舒此次来就是问一下将军,今后可有打算?”陆舒话里招徕的意思已经极其明显。

“我想休息一阵子,去投奔我兄苏中,他现在应该还在泸州吧。”苏华褐色的眼睛漫不经意地越过了陆舒的头顶,好像穿过他这个人望见了遥远的泸州。

“将军难道就不想对我家主公有所回报么?”

“吴将军几次都有恩于我,按说知恩图报也是应当的,”苏华仍然淡淡地道,“只是我心别有所属,即便今日答应投效云西,也必是言不由衷,今后若弃云西而去,反而再背上一个背主的恶名,不是更加让人瞧不起么?”

“苏将军的忠义之心令舒感佩。既如此”陆舒见苏华心志坚定,不能被言辞打动,只好退让一步,正想换套说辞,苏华道:“小女子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吴将军的恩德一定要报答的。若是云西有难,小女子愿效绵薄之力。这样即便以后离开云西,别人也不会指手画脚了吧。”

陆舒也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苏华这种人不受威逼利诱,软硬不吃,礼义道德都不能打动,是他拿不住的人物,也许正因为此吴忧对她格外看重,俘获她之后并不杀掉,一定要收服。不过现在形势逼人,就释放她救救急也好,大概也只有吴忧有办法留下她吧。

三月,陆舒召集沃城屯垦民六千家,命十家选出一人做代表,宁霜告众民代表六百人道:“我听说,在古代圣明的君王统治之下,忠诚的百姓不背叛他们的君王,不知道这个道理是否还适用于今日?我还听说,先君圣武开拓云州时,称云州之民勇而仁,信而知耻,有古君子风,不知今日的云州百姓是否还有先人勇烈遗风?我夫吴忧,现为云州之主,内平群宵,外抗强敌,战功赫赫,有目共睹,举贤任能,众望所归。当初,云西将士浴血奋战,初定云西,有功的将士还没有得到赏赐,郊野的战士遗骨还没来得及收敛,我夫怜悯云州百姓历经战乱,流离失所,漂泊无依,将沃城周围最肥沃的土地最丰美的草场划出来作为义田,提供耕牛种子、牲畜幼仔,优先安置你们这些一无所有的百姓。自从你们在这里屯垦,财政再困难,云西没有征收你们一文钱的赋税,战事再紧张,云西没有抽调你们一个子弟参军。这些都是古代的贤君时代也没有的盛德。心存一点善念的人,都会报效这样的恩德。现在请你们扪心自问,你们除了享受云西给予你们的恩惠,你们自身为云西做过什么贡献呢?云西子弟浴血奋战所保卫的,就是只会吃饭而不想为云西做出任何贡献的人么?实不相瞒诸位,如今迷齐数万大军压境,沃城只有几百人的守备部队,危如累卵。陆先生,还有所有云西僚属,都不打算逃走;而我——”宁霜的目光傲然巡视众人,稍顿了一下,微微抬起左手轻抚小腹道:“如果沃城城破,我与腹中的少主,誓与沃城共存亡!”

陆舒有点冒失地望了一下宁霜平平的小腹,惊讶道:“夫人已经有喜了么?”

“这个自然!”宁霜用毋庸质疑的语气道。“我再说一次,我夫虽然不在,大周云西都护府在,少主在,云西都护的妻子也在,我们不会逃走,更不会落入迷齐人手里,只要迷齐人攻破沃城,我就带着孩子自杀殉城!我要让迷齐狗贼看到,吴家的人,就算没有出世的婴儿,也没有一个软骨头!”

宁霜拉长了语调道:“我明白,诸位都是良善的百姓,在乱世之中,只是想保全自己的首级。我夫虽然不在,但我可以代表他向你们保证,云西以前没有要求你们的忠诚,今后也不会改变对你们的恩遇,只是现在,请你们逃难去吧,云西暂时不能庇护你们了。”

闻听此言,六百人代表群情激昂,纷纷要求参军以自效。陆舒大喜,当即命其各自统计青壮数目,得卒五千余,按云西正规军制加以编组成军,授旗号曰“奋击营”,以苏华为教习,又释宁卫之囚以辅之,各级军官多以原来被俘的宁氏旧部有经验的校佐担任。仓促成军的“奋击营”第一战,就是要面对二十倍于己的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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