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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夫君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们的女儿和妻子,总不应该差到任人摆布的地步。两位更不要担心我会给夫君什么难堪,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他是多多少少真正关心我的,说不上爱不爱,他是把我当人看的,不是当成一样工具。凭这一点,我也会帮他。陆先生是个耿直的好人,他负气走了我并不怪责他,希望两位能代我善加解释。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吉州的事情,需要我怎么做,请先生示下吧。”

陈笠与陈玄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张颖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但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尊敬的神情。陈笠轻咳一声,道:“夫人”

“请先生像别人一样,称我主母罢。我想,短时期内,没人同我争这个称呼了吧。”

陈笠难得地老脸一红,换了称呼道:“主母,吉州需您亲自跑一趟,如此如此行事”

周圣武二六七年,清河摄政元年,夏。张颖秘密出云州,经燕州、徽州北部,跋涉数千里进入吉州。当时故张氏一众旧将中,被留在徽州的有明曦据冰火城、齐贾据晓城,吉州有田祖铭、蒲伦、韩青龙、胡斌、张清泽、张彦、涂秀等诸将各据州郡,相互攻掠,各自提防。又有徽、吉两州被张氏打散的孙、晏两家旧部趁机起事作乱,两州地方真称得上兵多如麻匪多如蚁,县政糜烂,百姓流离失所,开州、清河和云州三家相互牵制,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剿匪平叛。

张颖只带着很少的护卫来到田祖铭控制的役火城外信丰镇,亮明旗号,一路派出使者召集吉、徽张氏残部众将来会。田祖铭原本即是张氏重将,在吉、徽诸将中威望算是高的,他约束麾下兵将纪律还算严谨,控制了吉州、役火二城,是众将中实力最强的一家,他对张颖的到来也表现出欢迎的意思来,派人送酒食款待张颖。等了将近一个月,张氏众将派出的代表纷纷与会。史称“信丰之会”。

第三十七节狱

云州女牢。

宁霜的身份足以让她单住一间牢房。她的案件转交陈笠审理后,陈笠还从未提审过她,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到床头,宁霜怔怔地抬起头来,在这狭隘潮湿的囚室里,一天只有一个钟头能见到阳光,用目光追逐阳光,就是宁霜每日唯一的消遣。不知陈笠用了什么方法,这囚室周围静得可怕,每日里除了一个半聋哑的婆子来送饭收走痰桶,再也没有一人与她发生关系。

开始两天宁霜尚能静心打坐,但这种极端安静却越来越让她心烦意乱,第三天她就把送来的饭菜扔了一地,对那婆子大喊大叫,但那婆子糊里糊涂,嗯嗯啊啊不知所云。第四天、第五天等到第十天,宁霜已经出现明显癫狂的症状。

“咣当”一声,平时只是一声平常的开门响声,此时听在宁霜耳中却如在耳边打了个霹雳,她尖叫一声扑向布满阳光的门口。但强烈的阳光立刻刺痛了她的双目,她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般缩了回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堪堪将阳光挡住。背对阳光,来人正面一片漆黑,宁霜看不出来人是谁,她瑟缩在墙角,蓬头垢面。

“叱咤风云的宁夫人,现在也不过如此呀。”陈笠唏嘘叹道。

“陈先生,陈先生!求求你,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宁家的财产,你要就都拿去,你放我出去”宁霜急切而小声地说道,她眼神散乱,东张西望,好像害怕谁在偷听。

陈笠对着她的眼睛观察了一下,确认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的精神确实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这才慢条斯理道:“这个么不着急,不过我确实有事请夫人帮忙。请夫人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北面传递一个消息,拖住迷齐人一个月。我要抽调北线刘衮部南下参战。”

“好,我这就写信。”宁霜四下里寻找笔墨纸砚。不过陈笠看她的手一直哆嗦着,估计也写不了什么信了,于是指点她道,“我知道你对外联系有一套暗语,按照这个内容抄写一遍。或者,你把暗语规则告诉我?”

“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你放我走。”宁霜急切地道。

“这个么,也不是不可以。”

宁霜当下将暗语规则和盘托出,其实也不是太复杂的东西,这套暗语是先选定三本书,每月上中下旬各用一本为密码本,密信每个字对应以相应的页码行列,并有相应跳字、反段等规则,复合使用,不知规则的外人无法破解。

宁霜说过一遍,陈笠已是了然于心,他知道宁霜没有说谎,这样系统详尽的规则,不是一天两天编成的。宁霜要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当场编造一套,难度也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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