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时大家庭里的老祖宗?

像熬了二十年终于熬出头的新婆婆。他两手交握手指扭出两只圆框,举在眼前,来,笑一个。我配合的裂开嘴笑。嚓!他模仿按快门的声音,啧啧道,你笑得好白痴!说完转身跑出去站在院子中央对我得意的笑。我大笑说你跑什么我不会打你的好像我很凶似的。

他走到窗根儿下把胳膊支在窗台上踩着墙根儿杵着下巴,你本来就凶嘛岂止凶简直就是母夜叉。我撇撇嘴,摆弄临窗半桌上老得牙都掉光了的文房四宝,明显是烂竽充古董,说,这张桌子摆张古琴多好这间屋子弹古琴正好。

你还会古琴?他很吃惊地问。

当然。我还会弹琵琶呢不过弹的远没有钢琴古筝好。

嗐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我得意地扬扬下巴。一片竹叶落下来,轻飘飘落在他头发上,我把手伸出窗外拈去那片竹叶。他忽然握住我手,那只还拈着竹叶的手。我像第一次给他握住手似的心跳立刻加快。

他每次握我的手我都会心跳加快。

我们隔着窗。他站在雨丝中,头发渐渐渐渐被濡湿,眼底一片坦荡的温柔。他说,旖旖,你会忘记我吗?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忘记我吗?

我说,你要走了吗?

他说,迟早有那么一天,也许不是我走,是你走。

我说,你会忘记我吗?

他说,不会,我不会忘记你。

我不语。我不想说。即使一句简单的回答。他还这么小。等他长大了,一切,都会改变。这是注定的。人在幼年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每一个时期想的做的看的说的都不一样,我怕我今天说的话成为他日后曾忆年少轻狂时的笑料和夸耀。我自私。我吝啬。我只想我自己。即使一个简单的回答,我也不愿给他。

他说,旖旖,记住这烟雨楼好吗?就算有一天你忘了我,也记住这烟雨楼吧。

我说,好的,我记住。记住烟雨楼。

连同——

这个时刻和这个时刻的你。

还有这微雨江南。

他的笑瞬间盛开,璀璨无比。我也终究还是管住了自己,终究没有说出我心底最想说的话。

这,也尽够了吧。

关清

安导家不只安导俩口子,还有一个安导以前的学生,我得管叫师兄。研究生毕业后,申请到美国麻省理工全额奖学金,读环境工程博士,去年毕业后留了美。

他叫关清,今年刚满三十岁,长相还算端正,可一头光可鉴人的黑发,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笔挺西装,怎么看怎么做作。大概这就是所谓精英派头吧。我不由想起那个男人,他倒是从不穿西装,总是一身品质很好的休闲装束,从容内敛。

安师母给我们介绍时,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你师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德才兼备,你要好好跟他交流一下。这句话大失安师母一贯水准,很是画蛇添足俗气势力,也让我顿悟为什么她在电话里一再叮嘱让我也来。

关清于是跟我握手,同时上上下下把我尽情打量一番,眼中光芒四射,手掌软软的,柔若春绵,手心凉冰冰汗津津的,令我不由自主联想到一种爬行动物。这让我想吐。

不过他随后一句话,让我及时止住了生理冲动。他说他一向狗屎运当头,能去麻省理工,也是如此。这让我对他感觉稍好一点点。至少他还算诚实谦虚。

安师母随即入厨督导小阿姨烹饪,关清跟安导聊天,安谙削苹果。关清不时分出眼神看我。我只做不见,专心看安谙娴熟无比地削苹果。苹果削好,安谙一切为二,给我一半,说,我不给你你会哭吗?我笑,说,会。他便也笑。

安导很高兴地说,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我说是啊安谙很听话懂事我们相处得很好。

安谙说大伯您别听她的她尽欺负我。

安导笑呵呵说是吗那我给她答辩不及格。

我说好啊安导您偏听偏信偏袒子侄。

安导笑笑,问安谙,高考复习得怎么样啊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旖旖。

安谙看我一眼,啊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想说他从没看过数理化我从没辅导过他数理化,看一眼安谙脸色,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安导说听说你又要出书了,什么时候拿来让我先睹为快?

安谙说,别介您还是别看了您那脑袋看不进去我写的东西。

我很吃惊,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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