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我白他一眼,唇语道,“休想!”

他笑笑,转身至卫生间,再出来手里拿一条干毛巾,“坐好。”他将我伏按在沙发里,用干毛巾一绺一绺捻揉我湿漉漉的长发。“明天一定要去买只吹风机!”他自言自语提醒自己,“否则以后你头痛缠我,我可受不了。”

我笑笑,明知只是随口一语,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尽管欢喜之下,是悸然。

头发擦好,他自我身后环抱住我,手臂搭在我胸口,单纯用力,不涉欲求,“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下。天亮后,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我微侧头,轻轻贴脸与他,背心温暖,“咚咚”是他有力心跳。真想转身面对面扑入他怀抱,附耳在他怀中听他心跳,如此坚实有力,告诉我此刻相拥不是幻觉。而我只是矜默,一如既往地矜默,四肢百骸如被抽离所有力量,服了十香软筋散般软软偎靠着他。良久,他抱起我,如白日般抱我至他床前,轻轻放落,覆被盖好,吻我眼睫,在我闭上眼睫际,柔声道:“宝贝,安睡。”

天亮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吗?

天亮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吧。

再醒来,竟是中午。客厅有音乐声轻轻流转,是老巴赫的十首小步舞曲。老巴赫送给妻子的十首小步舞曲。象征爱与记忆的十首小步舞曲。是我难得舍得花钱买的一张CD。

我静静躺卧聆听,一时还不想起。

仍是觉得累,我想我是亏睡太久,自安谙走后就一直没有好睡,现在他回来,我像远归的游子,狠狠返乏,狠狠找补。

客厅传来说话声,是莫漠,她在说,“这猫好瘦。怎么这么瘦?猫猫难道不该胖胖的吗?它怎么这么瘦?”我笑笑,莫漠一向喜欢小动物,现在既然能絮絮关心一只猫猫的胖瘦,想必真的如安谙所言,天亮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起身,下床,来到客厅。客厅里莫漠歪在沙发上,旎旎趴在莫漠膝头,小家伙被兽医打了两针,好得真快,此刻又欢实无比。茶几上摆满安谙从哈尔滨带回的红肠、列巴、苏克力、叉烧肉,安谙坐在地上,一手执刀正往切成薄片的大列巴上摊涂厚厚黄油。还有三杯加了鲜奶的热咖啡腾腾冒着香气。如此的宁定安好。

“懒猫,属你最懒。旎旎都比你勤快。”见我出来,安谙抬头对我笑。“快去洗脸刷牙。我们等你吃,呃,早午餐。”

我看一眼莫漠,她似毫无心事般也对我微笑,脸上青肿略有消褪,于这没事发生一样的笑里,我却只觉惊心,可她又分明在笑,难道要我揪住她,问她是否真的已好是否真的在笑?

匆匆洗漱回到客厅,他二人已在吃“早午餐”。

“不是说等我吗?”我佯装生气道,“干吗不等我!”

莫漠轻声道,“旖旖,一会儿康平要来。我不想见他。你跟他讲,好不好?我跟安谙吃完饭去商场,买几件换洗衣服。”

“他什么时候说要来?”

“你没醒时。”莫漠淡淡道,“他一早去医院,见我已不在,打电话到这里,问我在不在。然后他就说要来,看看我。”

“你不想见他吗?”

莫漠摇摇头,极静语气道,“你认为经过这一切,我还想再见到他吗?”

“旖旖,劫后余生我方知,是我该醒、该放下的时候了。”

“旖旖,接下来,我只想好好做回我自己,如果可以,好好地从头来过,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过好我的下半生。”

“旖旖,其实我心里不见得还在爱着康平吧。有时午夜无眠,在那个房子里我的房间里,我环目四周,惶然如陷身在一个荒谬极了的闹剧里,没完没了,不知其所终。那时刻,我分明觉到自己的后悔,却只是没有勇气挣脱。毕竟坚持这么久,已成惯性,即便当初爱的信念与模样俱已模糊,还是不愿承认。而结束一段错谬的婚姻,彻底否定曾经一时的荒唐决定,对于女人,不是扔掉一件衣服那样简单。又或许,我该谢谢康练,是他将我逼至退无可退的死地,我才能得此重生。”

“旖旖,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为了让你安心而说谎,我是真的这样想。”

“旖旖,你狗血八点档电视剧看多了吗?其实顿悟非常简单。难道非得让我痛哭流涕呼天抢地几十集电视剧时间,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想通了吗?”

“旖旖,我真的好了。心如死灰却也不是没有星火重燃的可能。旖旖,你一会儿跟康平说,我要离婚。一切就交给他从中斡旋吧。就当他欠我的,这次该他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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