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1/4页)

“春节时你跟我回哈尔滨吧叶蓝。”我挽着她手臂真诚笑,“我男朋友陪我一起回去。你也去。好不好?哈尔滨有最璀璨夺目的冰灯,我们一起去看冰灯,坐狗拉雪橇,吃一米长的冰糖葫芦!到时我给你穿得多多的,我们都穿得多多的,熊瞎子一样笨笨的,在雪地里打滚,打雪仗。”

“嗐,我才不当电灯泡!”她也笑,笑容懒懒地,回望我的眼神明亮妩媚,却似有忧伤。

“怎么会!”我轻轻摇她手臂,祈盼一件礼物似的祈盼她应允,“安谙最好了。他喜欢我的朋友,说是爱屋及乌。在杭州时也有一个我的朋友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他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菜和甜品给我们吃。说是为美女效劳是他的福气。”说起安谙我不由眉飞色舞,想到他很快就来了我更是激动万分。安谙安谙安谙。此刻没有董翩没有阴影没有人心贪婪的黑暗,只有你,我的安谙。我最爱的安谙。

“真的叶蓝我说真的,你跟我们一起吧。这里不愿做了就跟我们回杭州。你有好文凭在哪里都可以。”我热切地看着她,心里好希望她能够答应。跟我们一起走。如果她说她现在就想走就想离开广州我毫不犹豫就去找安导找董翩,HBJC不一定非得有我才能做,换个人来一样也可以。只三位师兄干也可以。

回忆到这里我开始阵阵颤栗,或许在那一刻我就已经莫名惊惧。命运如何不到发生时候我们永远无法知悉,可是于叶蓝这决绝的选择我竟似有预感,我只是不愿去想,刻意回避。我以为那不过是我一时的神经兮兮,胡思乱想。难怪听走廊有人惊叫“叶蓝跳楼了”时我没有一点意外与震惊,我只是缓缓从座位站起走出办公室,随人流挤涌进电梯随人流挤奔至公司楼下,去看她最后一眼,好像只是为了证实,一切都有预计,不独是叶蓝,我亦是。

如果那一刻,叶蓝答应了我的请求,跟我一起回杭州,甚至不等安谙来我们马上订机票回杭州,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会改写?

时间是一条缓慢而不更改的长河。当我想起这些时,一切都已发生,再无改变可能。

留给我的不过是耳垂微微的疼痛与脓肿,用叶蓝希望的方式,许我以记忆。

后来

,后来的后来,我开始打很多耳洞。我像所有白领那样化精致淡妆,穿套装,出入明亮高档写字楼,做空中飞人辗转各地飞来飞去,飞机起飞后打开手提电脑,安放膝上啪哒啪哒敲着总结报告和分析报表。空姐推车送饮品来我会微笑着道,一杯橙汁,谢谢。或者,一杯咖啡,谢谢。

我像所有白领那样下班后找间快餐店叫份咖喱鸡饭或意大利面或是一只汉堡,默默吃掉后埋单离开。周末偶尔也会找间酒吧坐坐,要一杯红酒或鸡尾酒,坐在吧台前慢慢喝完在夜色中回家。有男子近前搭讪我会礼貌倾听,然后微微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

我会得与女同事一起探讨哪款腮红好用哪款睫毛膏不晕妆,哪款洁面乳能更深层次洗净毛孔里的污垢与残妆。我会精挑细选一家美容会所定期去养护肌肤,再洗一个能令身心放松的SPA。换季时我会去各大商场淘打折的名牌,遇到实在心水的应季正价靓衫明知道要贵很多太喜欢也会划卡买下。

我学会翻时尚杂志慢慢培养有品味的着装,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包包,戴那种长长的挂坠项链时就不要再戴颈巾。我学会微笑学会客套,学会不论接下多么难的项目也不急不燥组织手下人按期做好,我学会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学会年终跟老板述职完毕怎样委婉含蓄提出加薪要求。我学会步入职场应该学会的一切。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如果说我有什么不同,就是长发掩盖下的耳洞,一个一个或穿肉或透骨,耳垂上耳廓边甚至耳廓中心我都不放过,我像瘾君子渴望白粉一样渴望空心钢针穿肉透骨而过瞬间那彻心彻肺的痛,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养好那创痛。永远不听劝我如常洗头和洗澡,洗发水沐浴液沾湿伤口愈痛我愈喜悦。红肿发炎流出脓水我亦喜悦。创痛好了痛不再痛时我就觉得失落。两只耳朵打满洞不再有得打时我亦觉得失落。

然后我去穿脐环。医用止血钳死死咬合钳住脐上一厘米处肉时我痛至窒息,眼前黑麻麻一片有瞬间感觉不到光的存在,世界隐退,世界隐退时我咬紧牙忍受钢针透体而过,那么痛那么痛那么痛,那么痛我心里却在喜悦。

脐环养好时已过两月。两个月里我不敢随意展臂弯腰,衣襟不小心刮到脐环会疼得好一阵冷气倒抽。我也终于学乖听劝忍住一段时间不洗澡,每晚用碘酒慢慢转动脐环擦拭消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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