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1/4页)

“不是最好。”陆师兄道,“董总的确好,但是不适合你。叶蓝就是最好的前车可鉴。我们不希望你步她后尘。”

“谢谢你,可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董翩不是。我不是。我们,也不是。

“旖旖,别怪我们三八,我们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马师兄道,“一起出来的,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能一起好好的回去。”

我点点头,感激混杂着难过。或许董翩在他们心里,已与魔鬼无异。可是在我心里,他不是。

匆匆来到停车场,董翩的车已停在出口处。落着顶篷。这次他没有下车为我开车门,大概也是怕公司的人看到吧,他在车里推开车门,我闪身进去。

车子启动,我拍拍邮包对他道,“随便找个地方停一下就好。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

他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不语。我将叶蓝的邮包放在他膝上,他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打开邮包向里看,秀媚如画的侧面看不出悲喜,没有一丝波动。良久,他把邮包放在我膝头,“这是叶蓝留给你的。”

“可是是你送她的。我想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留着吧。叶蓝必有她的道理。”

“可是太贵重。或者给她的家人也好。也是一笔丰厚的遗产。”我艰难说出最后两个字。不过72小时,这套饰物已与她送我的钻石耳环意义不同。一个是生前所赠,一个是死后遗物。

“叶蓝留给她家人的遗产已很丰厚。她若真那么想,何须送你。”董翩口气淡淡的,前方弯路,他毫不减速就转了过去。吓得我只恨上车时为什么没有系上安全带。

“你会忘记她么?”沉默半晌,我问,声音是连自己都不觉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他心里不能为人言的伤痛。

“旖旖喜欢舒曼么?”

“什么?”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问的是叶蓝,他却问我舒曼做甚,“喜欢。当然。”

“舒曼有一组狂欢节组曲,还记得么?”

我脑子仍是转不过来,昨晚又没睡好,即使在安谙怀中,也一夜惊梦,又久已不弹舒曼,他突然问我我哪里想得起来。

董翩不再说话,车挂满档,左转右拐,见车就超,快得不行。我不语,紧紧握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由他去。到他想说时,自是会说的吧。若他终不想言,到了该停下来的时候,也必会停下来。总不能就这样子一直开下去,开到传说中的世界尽头。

车终于停下时,再强自镇定我也还是感到惊魂卜定。毕竟这种城市拥塞马路上一路狂飚太过惊险疯狂。高速公路还限速呢。我怀疑董翩这一路至少被电子眼拍照三次。

他下车绕到我这一侧打开车门。我这才发现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是他的家吧。我想。看一眼他冷冽神情,默默下车跟在他身后。

与他奶奶家一样,董翩家客厅靠窗位置也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不过不是佩卓夫,而是斯坦威。与佩卓夫同属世界五大帝王级演奏钢琴。一架宝蓝色的斯坦威。

董翩也不让座,径自走到琴凳前坐下,打开琴盖,想都不想弹了起来。斯坦威雍容华贵的音色倾泻而出,低音浑厚无比,中音温暖宽厚,高音明亮而华丽。尤其中音比佩卓夫还要出众,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表现力,天生的帝王气质。短暂惊艳后我凝神分辨董翩弹的曲目,舒曼的狂欢节组曲。

我想起来了。

长串长串的附点和好几行长的八度。又难又多彩。是炫技亦是杀人的利器。稍有差池就会被乐符拖死,而且死得很惨。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弹这组曲子。这曲子听起来舒曼大人似乎得意洋洋,而其实并非如此。舒曼当年活得比谁都鲜血淋淋。那些大师义无反顾去受罪,好像不是自愿却也不是被名利所逼,各人有各人的命运,有人就愿意燃烧自己,牺牲自己。音乐与人生,很多时候孰难分清,又宽慰又苛求,又华丽又残酷。就像叶蓝,她亦非不可以自救。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也许是厌倦,也许是斟破,我们如何能够挽救?

狂欢节组曲弹完,乐声转,是奶奶的《春天牧歌》。我不由自主坐到董翩左手边,他向右侧了侧身,让出左半边琴凳给我,也不看我,只是自动空出低音区,由我补上去。

因为是第二次四手联弹,比上一次更默契,我们甚至默契到不用语言和眼神交换,不约而同选择拉长拉宽一些声音,使整个曲调都更舒缓也更空灵起来。音符如吉光片羽,在空中飘得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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