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1/4页)

“找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还是不舒服,晚上就别过来了,他们若问起你我就随便找个借口说一下。明天早上出殡时再来吧。反正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心意在就可以。”马师兄陪我走出客厅。

院子里这会儿又来了许多人,有浙大的副校长,还有环资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和一些系里的老师,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我没再向灵棚张看。跟在马师兄身侧快步走出院门。

“真的不用我送你?”站在院子外马师兄问。

“不用,你回去忙吧。杭州我又不是不熟悉。丢不了。”几乎是逃一样告别马师兄,走在这片幽静的别墅区,午后两点阳光很好夏末秋初正是杭州最好的季节,亦是三年前我与安谙分别的季节。别墅区此刻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我静静走着已感觉不到刚刚远远望着安谙奶奶与姆妈时的悔恨与绝望。只是静,只是空。

手机响起我看也不看任它在包里声声嘶叫,伴着振动的嗡嗡轻颤。及至走到别墅区大门手机不再响我发现我竟不知要去哪里。去沁园春看看艾姐么还是给阿木打个电话?当初离开杭州时艾姐和阿木都叮嘱我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记得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一年半前回来毕业答辩临走时我去沁园春小坐了会儿然后给阿木打了电话,艾姐那时刚刚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很好很体贴不知他们现在可还在一起。阿木本科毕业后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曾经的女朋友早已分手他却不见得有什么失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亦有。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各自幸福各自沦落我亦是。而安谙,想必亦已有了自己新的生活罢。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的天堂。现在却不知是谁的天堂。

默默走着,走着走着待猛一驻足抬头,无知无觉中我竟走到安导闲置的教工宿舍楼。无知无觉中不知走了多久待我发现眼前竟是安导闲置的教工宿舍楼时天已朦朦擦黑。我这才觉得腿软脚麻。站在教工宿舍楼前向楼上我曾住过我曾与安谙住过我曾与安谙和莫漠住过的房间窗口望了很久,完全是下意识地我一层一层上楼,钥匙包里我还留着这间房的房门钥匙,两道门三重锁我一把一把钥匙塞进锁孔一道一道锁拧开,门锁竟然未换。想必里面尚未入住新人。

推开门,鞋架上层是三双拖鞋,一双粉色一双绿色一双蓝色。粉色与绿色是女式拖鞋当年我和莫漠一人一双,蓝色是男式拖鞋当年是安谙所穿。鞋架下层是两双跑鞋我不记得是不是安谙的但款式的的确确是男鞋。脱下鞋子换上拖鞋肿胀双脚一经踩进拖鞋每一步落下去如有针扎。这样痛,这样痛我又开始觉到快意,穿孔刺青般的快意。痛感带来的快意。

一步一步挪到客厅,还是三年前的布置,窗帘没换,风铃还在,古筝边高矮恰到好处的红木云石面花架和架上的铜制香炉也都在,安谙说那铜制香炉叫瑞脑销金兽,虽然香炉里燃的不是檀香是李字蚊香。甚至沙发旁我曾在相片里见过的雄伟壮观的猫爬架亦在。只是旎旎不在。

我又去看了厨房和卫生间,厨房里冰箱空着电源亦没接,碗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安谙以前买的餐具。卫生间角落放着猫砂盆,我打开储物柜半袋水晶猫砂歪靠柜角。

我又看了安谙的房间。书桌上有书,砖头一样高高两摞。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安谙的衣物。床上被褥干净洁白。杭州真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宝地,空气清新没有污染,三年了这屋子竟没什么灰尘。床上被褥居然还是这样干净洁白。

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是当初在这里生活过的人。

曾经你说过的,可还有效?

然后我进到自己的房间。一切一如三年前我离开时候,甚至我书桌上打印的英文资料和那管墨水笔也还在。我缓缓蹲下身子,腿痛脚痛刚蹲下我就支撑不住干脆坐在地上,拉开床头柜最下一层抽屉,一只紫檀方盒跃入眼帘。方盒里是那个男人送我的玉镯,碧绿莹润,细腻通透。窗外天色愈暗没开灯就在这朦朦黯昧中玉镯静静发散一脉剔透含蓄的光,柔和而内敛。

要到后来,在云南我和安谙随意逛进一家玉器店我才知道这玉镯不是普通的玉镯,而是翡翠。

其时珠宝店营业员眼尖看见我手上指环笑道小姐手上这只老坑玻璃绿成色好好水头好足不知在哪里买的?

我怔然不知所对。一旁安谙淡笑说是家传的指环。

小营业员眼睛望住指环啧啧兴叹,现在要买怕是要花很多钱。边说边指店中一只玻璃橱柜道,这指环跟我们的镇店之宝成色一样好。

我和安谙闻言走近玻璃橱柜,里面紫檀木架上用金链挂着一只翡翠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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