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1/4页)

待进入下一个场景。还有小服务员端给我的鳝丝面,安谙一口喝下的剑南春,这一切都不过是电影里的道具,一如那部法国电影酒吧里的钢琴,做完爱被身体压碎的草花。只是鳝丝面是导演安排的指定道具,剑南春却是我们这几个不听话的演员搅场的乌龙。

而其实这是一个没有脚本的电影,安谙只是把我放置于这一个一个场景,镜头下任由我自由发挥。离别的感伤,旁观的无奈,眼泪或微笑,绝望或挣扎,都只是我的自由发挥。作为这部没有脚本的电影的导演,他只是负责安排下一个场景。而下一个场景在哪里,下一个剧情是什么,安谙不说,我就无从知道。

我就像那个侍应生,别人的故事画上逗点或分号,自己的故事即也完结。

我就像那个侍应生,他等着教堂的钟声响彻云霄,我等着安谙的一声“卡—”。

或许惟一不同的,在这部没有脚本的电影里我还负责摄影,我用我的眼睛我的心,细细拍下每一个场景里的每一个镜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我只是想偕着这长不过一朵花开的片时记忆辗转于其后的岁月,不想有丝毫疏漏与遗忘。

附驾一侧车门打开,小诺不知听安谙说了什么咯咯在笑,坐进车里仍然在笑。安谙给她打开车门关上车门后随即也上车,手里好几大袋东西有鱼有肉亦有菜。

牧马人再次启动。我在耳廓尖尖的锐痛中不由想,安谙,你给我安排的下一个场景会在哪。

在这重逢时候他却不想再次被湮灭

在广州邵正华引用马蒂斯的话安慰我时,被我岔了开去。我之所以岔了开去是因为我素不大相信一个功成名就的人所言。因为他功成名就他自可以说出很多鼓舞人心的励志名言,让人奋进,让人相信有付出就总会有回报,一如他。而我已经过了看一部励志电影或被人鼓励几句就能斗志昂扬的年纪。我这一生,总是就这样了罢。那些曾经不信的,我至今还是不会相信。那些曾经相信的,如今只付了笑谈。

不过马蒂斯的另一句话我却觉得很真诚,他说他希望一个疲倦的伤心的人能在他的画面前享受到安宁和休息。他的很多画,的确如此,就像,眼前这座,叫枫泾的古镇。

再没想到,安谙安排给我的这下一个场景竟如此静美。静美如同马蒂斯的《园中午茶》。

车开过枫泾商城再往南走一段路程,安谙把车停在路边一家小饭店门前。小饭店的主人看到他的车,迎了出来。他似乎认识那家小饭店的主人,说了几句话,小饭店的主人也笑着回了几句。然后安谙回身打开驾驶室车门,拿起车座下的菜蔬,对我和小诺说,“下车吧。前面车开不进去了。”

小诺边跳下车边面露喜色问,“你要带我们逛古镇吗?”安谙笑笑没说话。打开后备箱,拿出他的包背在肩上。

看看我空着的双手,又打开后车门,探身进车拿起后车座下我的包。

我伸手接过,“还要拿包吗?”包并不沉,只装了两件换洗衣服,但如果只是逛逛实在没必要背。

“今晚我们住这里。”他关上后车门,淡淡回道。

小诺闻言喜极,跳起来一把抱住他脖颈,“真的吗真的这么好吗我们要住在镇子里吗?”

安谙转眸笑笑地看她一眼,轻轻拉下她手臂,“我家老宅在这里。”

小诺做一个晕倒的姿势,顺势倒在他怀里,“我不知道是该意外还是该惊喜!”抬眸看他,“或者是意外之喜?!”

安谙再笑笑,空着的右手臂拖住小诺的腰,没有推开她。

我看着他贴在身上湿透的衬衫,想打开车门拿出后座上他先前盖在我身上的衣服,看一眼他怀里的小诺,没有动。他看出我脸上的犹疑,问,“怎么了?”

我转眼看着车门,“车里有衣服。你穿上吧。”

他轻轻放开小诺,再次打开后车门,想想又关上,“算了,湿套干,不舒服。”

我不再说话。小诺已经等不急,“快走吧。到你家老宅再换衣服。你家老宅有衣服吧?”

安谙点点头。小诺挽起他手臂对我笑,“旖旖姐,快走哦。去看看他家老宅什么样!”

我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就像那个侍应生跟在断腿工程师和眼肓音乐家的身后。

许是丽江古城给我的记忆太深太美太感伤,从那以后我开始喜欢古老的城镇。有时去欧洲开会,开完会我会四处走走。

欧洲那些小国里的小城据说都没怎样改变,以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沿途古老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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