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1/4页)

冉颜兀自感受着,却没有察觉萧颂浑身紧绷,以及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晚绿和歌蓝一直站在门口听用,冷不防的见看见萧颂抱着冉颜出来,不禁大惊失色。

因为,四合式的院子里,一袭灰袍正在北边廊上静坐。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抱着冉颜出来的萧颂。

两厢对望,气氛霎时有些紧绷。

只有冉颜尚且从容的道,“萧郎君,把我放在护栏边即可,谢谢。”

萧颂应了一声,却并未真的把冉颜放下,而是收紧了搂着她的手,静立了片刻后,才回头对还在惊讶中的晚绿道,“去取被褥来。”

“啊?哦!”晚绿收回魂,连忙跑进屋内取了被子来铺在木地板上。

萧颂玩笑轻轻将她放下。

桑辰抿唇站了一会儿,便准备转身离开。

萧颂叫住他,“桑随远,对弈一局如何?”

桑辰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桑辰是公认的国手,能赢他的人肯定要实力和运气并存。

萧颂与桑辰只对弈过一回,以萧颂落败而告终。

“乐意奉陪。”桑辰清雅的声音与萧颂磁性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歌蓝找了一副围棋,在冉颜身边摆了一张小几,萧颂和桑辰对面而坐,萧颂执黑子,桑辰执白子。

冉颜正好无聊,便津津有味的观看起来。

刚刚开始不久,两人的路数便隐隐显露,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萧颂居然走的也是稳扎稳打的路数,冉颜不禁看了他一眼。

萧颂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禁冲她一笑,“怎么,十七娘忽然才发现在下是君子?”

桑辰兀自沉浸在棋局里,他向来不习惯一心两用。

冉颜白了他一眼,靠在栏杆上,缓缓道,“伪君子。”

萧颂笑的越发灿烂,露出洁白如贝的牙齿,形容朗朗,干净明亮,“承蒙夸赞,请十七娘拭目以待。”

他话音方落,自己一片活棋断了气。桑辰形容闲适的着手提子。

一个棋子在棋盘上,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是这个棋子的“气”。围棋上,棋子有气才能得以在棋盘上存在。而把对方无气之子提出盘外的手段叫“提子”。

“我拭目以待。”冉颜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

萧颂瞪了她一眼,开始认真起来。

桑辰下棋的风格并不像他人看起来那么温吞吞的,反而又狠又准,一旦时机成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用计布局丝毫不含糊。这点倒是令冉颜刮目相看。

而萧颂的手法也令人感叹,倒不是他手段比桑辰高超,而是他这么个满腹诡计之人,棋风居然沉稳规矩、步步为营!

冉颜看着两人的侧脸,怀疑他们在这一刻是不是互换灵魂了!

第170章陛下别任性

渐渐的萧颂开始露出些许端倪——从棋局一开始便悄无声息布下的天罗地网、突如其来的狠辣、阴险卑鄙的引诱,无一不令人瞠目结舌。

而桑辰也不落下风,攻守得宜,棋盘上厮杀成片,热闹至极。

这局棋下了很久,从早晨一直到过午,其间冉颜吃了两回清粥,而战局时起时伏,总也定不下个结果来。

“你可能不知道。”萧颂忽而转头与冉颜说话,眼眸中渗出淡淡的笑意,“我与桑随远曾经都做过侍棋。”

侍棋也相当于棋侍诏,通俗来说就是闲暇时陪皇帝对弈的棋手。据说太宗酷爱弈棋,每每输棋,非但不会不高兴,反而屡败屡战越挫越勇,所以便会拉着棋手继续下,直到赢了对方为止。

“桑随远是唯一一个让陛下不敢找他下棋的人。”萧颂看了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桑辰,语气复杂,似是羡慕又似是轻视。

李世民不敢找桑辰下棋,并非因为他的棋艺高超,而是因为桑辰一旦沉浸在围棋的世界里,便绝对不会分心,他不仅敢赢皇帝,而且一赢就是一宿,次次不落,且从不觉得累,太宗要下多久他都乐意奉陪。

这不仅导致太宗自尊心大大受挫,还十分考验忍耐力。太宗日理万机,下棋本就是找乐子,与桑辰下棋就像是一口气憋在心头,发出去吧,显得没有度量,不发吧,憋着难受。

所以在第三次对弈一宿之后,太宗终于忍不住扔下围棋,怒不择言道:卿就不能输一回哄哄朕!?

桑辰当时还从沉浸在棋局里,没有拔出来,连忙凭着记忆把棋局摆成原样,愣愣的说了句:陛下别任性,咱们下完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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