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陛下,”她转首对刘盈道,“季将军言之有理,这出击匈奴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朕不答应。”

众臣愕然抬首,见皇帝霍的从上座之上起身,声音微微尖锐,“冒顿胆敢写下此等悖逆书信,这侮辱,朕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季布犯颜直谏道,“此战实不能行啊。”

刘盈大声道,“主辱臣死,这道理,你们难道不懂么?”

季布哐当一声跪在殿上,拜道,“臣知道主辱臣死的道理,臣也甘愿为陛下而死事,只是,天下的百姓不可以为此而流亡。”

满殿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下。再拜君王。

“你们,”刘盈面前一阵晕眩,转视相国萧何,“萧相国也这么认为么?”

萧何拱手道,“陛下想要打这场战。也不是不可以。老臣想请陛下几个问题。”

“少府中如今有多少钱?我大汉有多少骑军,多少马匹,常平仓中如今储粮如何?大汉有哪位将领擅长草原作战?”

他说一个问题,刘盈的脸色便沉下一分,到了最后,渐渐沉如锅底。

“好了。”他摆手道,“纵然如此,他冒顿日子就好过么?马上就要入冬。匈奴秋冬少粮,马瘦人疲,真要打仗,他们就轻松了?”

萧何心中发急,张口正要再言,忽然觉得全身力气如潮水力气,眼前所见也逐渐模糊,摇晃了两三下后,终于颓然倒下,耳边听得数人慌声喊道。“萧相国。”

相国府中

萧何悠悠醒转。

“父亲,”幼子萧延在榻前伺病,搀起他,喜形作色。“你昏睡了半日,终于醒了。”

萧何便感觉到自己像是一盏燃烧殆尽的油灯,即将干涸。

“为父命不久矣,你大哥早亡,这些年,家中所置田宅都在穷处,亦从未曾大治垣屋。若是后世贤能,自然会学着我的勤俭。若是不肖。则也可免去被权势所夺。”

萧延于是泣泪,起身跪拜道,“儿子谨受教诲。”

二年秋,相国萧何病重,闭门谢客。

辛丑日,一辆宫车驶入北第。在相府门前停下。

青衣下人奉上名谒。对相府门房小厮和气笑笑,道。“奉给府上公子便知。”声音雍容中有着一种尖细。

不一会儿,相国府中门大开,萧延急急忙忙从内出来,在车前拜道,“不知陛下亲自前来,臣又失远迎。”

刘盈走进相府的时候,远远看见了坐在湖边垂钓地萧何。

不知道何时,这个历经两朝的名臣已经消瘦不堪,一个伶仃的背影,而头发花白,垂垂老矣。

刘盈忽然就感到心酸。

这个老人,将他一生中所有的才智和精力,都奉献给了刘氏皇朝,为他们父子两代运筹补疏,功虽高,而人却谦和,一生兢兢业业,谨慎安微。最后,因为国事而累倒在宣室殿上。

“哗啦”一声,水波动荡,似乎有鱼儿咬上了钩,萧何面做喜色,连忙提竿,然而病弱无力,竟没能提起来,鱼钩带着鱼儿重又落回水中,不知怎么挣脱了,摆摆尾巴重又游了开去。

萧何呆了一呆,面上就显出一种灰心的神色来,意兴阑珊的放下钓竿。回过头来,意外的看到了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老臣参见陛下。”

“萧相国免礼。”刘盈连忙搀起他。

“相国今天气色不错。”

“天气好,不过晒晒日头而已。延儿不知进退,知陛下前来,居然不曾告知臣。”

刘盈微微一笑,“不怪萧卿,是朕不让他喊相国地。”

“陛下,”萧何看着刘盈隐隐愧疚的目光,平和笑道,“老臣此病,是天年已到,由来积蓄以久,与当日宣室之色无涉。”

“多谢相国。朕,还是想与相国谈一谈匈奴。”

“陛下还是想与匈奴一战么?”萧何微笑道。

“是的。”刘盈背过身去,挺直背梁,“昔高皇帝遗朕平城之恨,今冒顿单于书绝悖逆,父母之辱,朕定欲雪之!不雪枉为人子。”

萧何呵呵一笑,“陛下莫忘了当日臣在宣室所陈,这四件事,一日未解决,这汉匈之战一日莫提。”

“朕没忘。”

刘盈打断他道。

“朕不会再冲动,不会的要求即刻与匈奴会战。只是朕想知道,这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算到了。”他的眼眸被一片热望染成一种殷切的光泽,殷殷的看着萧何,“昔日越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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