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页)

妈的,为了长治久安,拼了。朱云天被蒙上眼罩,由一队红巾军士兵送出了陈乡里,扔在了皇觉室山下。当他看到熟悉的已经被烧成一片黑炭的皇觉室时,突然想起了宁巧还在胡思福的手中,心中生起了一股怅然之情。那天晚上的温情时刻,每次想起都令他神经衰弱,这是他长这么大做得最衰的一件事。他对不起宁巧。

救,还是不救?怎么救?难道要把这楚楚可怜的美人杀人灭口

钟离村一千村民被屠杀的那天晚上,宁巧拖着失贞的身子跑到了濠州城的护城河边,缩在城角,抱着腿一直睡到了公鸡打鸣。村子被人全灭了,当时她并没看到。她一心一意要逃离永安乡,逃出濠州,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做暂时的歇身之地。

怀着报仇的念头,她四处打听起义军的消息,想求助他们的力量去跟朱云天对抗。但到处都是流民和乞丐,没人敢回答她的问题??有人怀疑她是官府的密探,特到民间来试试口风,如果有谁说知道起义军在哪里,说不定当场给砍了。

1343的冬天,她终于从路人的闲谈中得知,一个姓朱的汉人在濠州官府当上了军官,势力大得惊人,手下皆是能人,兵士众多。那就是我的仇人了!他爬得可真快!宁巧咬着牙,蹲在河边洗了一把脸,露出了本来的漂亮面容。她一直靠要饭生活,多亏了人们见她是女流之辈,常多施舍她一些饭菜。对着河水梳理着长发,她忍住了泪水,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别哭。

“你会手刃仇人的!”她对自己说。

她记得朱元璋跟几个和尚有过来往,于是便去了皇觉室。那里焦黑的断木残梁和荒芜的山顶让她更加断定,自己的弟弟死得很惨,绝不是朱云天轻描淡写说的“我没有责任”那般轻巧。这个骗子,魔鬼!她遇到了两个白莲教徒,神色慌张向北逃窜,从他们口中听到,威虎堂也被朱云天剿灭了,下一个计划可能就要杀掉小明王。

“他太可怕了,他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是谁?”每一个孤独寂寞的夜里,形只影单的宁巧躲在田野或者树林的避风处,半睡半醒,她就无数遍的这样询问。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问题过于沉重了。

她试图通过这样一种无聊的方式,找到这个年轻男人身上蕴藏着的“密码”,去解开所以疑问的答案。直到最后,她发现朱云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忘不了他。她忘不了她的第一次,那种感觉让人痛苦,让人愉悦,让人铭记一辈子。

那个人兴奋的脸,眉头上的汗水,发紧的股肉,高潮时全身的颤抖,猛烈的抽动和激烈的喘息,每次想起时,她仍免不了要心跳加速。可他还是她的仇人。

“他是我的仇人,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可我为什么还这样想着他?甚至在晚上找地方睡觉时,最想知道的事情却是他正在干什么?”

这种感情,宁巧无法参透。她理解不了自己,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看到自己心底的秘密一样。

血海深仇!却也是沉甸甸的惦念!

春天来了,她没能走出濠州的地界。江浙地区爆发了大面积的蝗灾,庄稼变成了黄色的虫类的海洋。人们束手无策,眼睁睁的失去了土地,接着就是成千上万的人被饿死,骨瘦如柴的尸体被乡亲邻居们扔到案板上,剁成一块又一块,再扔到沸腾的锅里。元未的农民们用一种最原始的兽欲意图维持自己的生命。人吃人的社会原来是这样的简单:粮食没有了,人就开始吃人。只需要这一个条件,就足够了。

路边,野地里,水沟里,到处是白骨,已经不可能再发出臭味,因为死者身上的任何一丁点的纤维组织都会很快进入活着的生物的胃里,连腐烂的机会都没有。当时朱云天正忙于挑动札朋和撒里不花的内讧,根本没心情注意这一幕残绝人寰的大惨剧。

这家伙的哲学是:别人爱咋爱滴,我只管我自己。

每个人连自保都来不及,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愿意再给宁巧饭吃。一开始面对她乞求的目光是善意的驱逐,逐渐的,不耐烦的人们对她恶言相向了,骂她,用石头扔她,打她,威胁她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的家门口,否则就要轮奸她,先奸后杀。宁巧害怕了,她对人世感到了绝望,几次想自杀,可当她站在河边,抱着石头要走下去的时候,一帮皮骨包头的人流着口水,瞪着贪婪的目光盯着她。有人还急迫的对她喊:“喂,不要死在水里好吗?那样鱼会吃了你!反正都是个死,你就在树上吊死吧!”

这些人想在她死后吃了她。宁巧一阵恶心,突然坚强起来。她扔掉石头,长吁一口气,冷冷的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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